五日后,馆皇宫太宣殿内。
馆肖手捧着馆桃新寄来的书信,细细阅读几番都不舍得放下,双眼婆娑着端详上面熟悉的字迹。
金皇后倚在左右稳稳的笑着,面庞清透,娇润如珠,看上去身子像是好了许多。
过了半晌,金皇后这才轻轻将馆肖手中的书信抽出,嗔笑着打趣了两句。馆肖对此却不以为然,这可是宝贝女儿的亲笔书信啊!多看看又碍着什么了!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相互玩笑。戏弄间,金皇后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便恢复往日神色对馆肖说:“竹儿中秋便要出嫁了,皇上还没给竹儿定封号吧?”
馆肖稍作思索:“这不才五月吗?甚早甚早,朕还是想先着手桃儿回母国的事。”
“皇上这心眼儿啊,当真是偏的,寥寥三个月,何来甚早一说?若换了桃儿,恐是早早便备下了……”
金皇后一直都不喜馆肖如此赤裸的偏爱,她始终认为这种明目张胆的偏心,会让馆桃和馆竹变得不和睦,变得不再单纯。
虽然她早就提醒过馆肖稍微收敛一些,但这老皇帝似乎并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依旧我行我素。
金皇后对此也是十分困扰,两人皆是自己的亲亲骨肉,既然馆肖偏长女,自己就多偏向幼女便罢了。一碗水一个人端不平,两个人一起端,总能好过些。
馆肖闻言,稍稍沉默半晌后,无奈道:“既然金儿都提了,那让内务府拟几个合适的字来,竹儿自己定罢。”
说完,馆肖将金皇后手中的书信拿了过来,转手交给吴启好生保管着。随后昂着头,大步出了太宣殿。
……
馆国二公主与赢国太子联姻之事,很快便彻底传开了。
之前两国有意压着消息,多是因为难以启齿,若是各国知晓馆国嫡长公主逃宫,随后又让二公主顶上。馆国没面子,赢国更是尴尬。
好在,赢长戟也算顾全大局,赢国皇帝也没过多苛责,两国之事便也就这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只当一开始馆国联姻的对象就是馆竹。
卿子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眉毛先是一挑,随后看向殿前的卿子茗,语气戏谑道:“没想到这馆肖还真有法子,能将自己另一个女儿塞过去堵上赢国的嘴啊……”
卿子茗闻言,先是一惊,面色肃穆的抬头看向高坐龙椅的卿子墨,唇齿难启道:“皇兄……都知道了?”
“哼……”卿子墨轻嗤一声,“若不是朕消息灵通,还真被你唬住了。馆桃是为躲联姻才擅自出宫的,刚闻此言的时候,也着实令朕吃了一惊啊。”
“皇兄,臣弟并不是有意骗您……”
“罢了,三弟也不必为此介怀,隐瞒这件事的真实意图也只是想保全自己的终身大事罢了,算不得错。”
卿子墨大度的挥了挥手上的珠串,语气洒脱道。
卿子茗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倒不是怕卿子墨责罚,而是这件事本就是自己不坦诚在先,实在愧对于卿家先祖。
二人又聊了些其他政务后,卿子墨这才让卿子茗先行回府,自己则留在华卿殿继续批阅奏折。
辰时一刻,卿子茗才步伐姗姗地迈进仪花院厅堂。
馆桃依旧乖巧地坐在罗汉床上看书,像是在等卿子茗,又像只是随意择了个座儿,令卿子茗摸不着头脑。
见卿子茗进来,馆桃习惯性起身,面色盈盈的出声询问道:“亲王殿下可疲了?”
卿子茗默默颔首:“是有些。”
馆桃闻言,这才上前轻轻牵住卿子茗的衣角,领着他在椅子上坐下。
二人相视而坐,气氛却不显尴尬。暖暖的烛光映照在周墙四角,映在二人微红的脸上,看上去是那样温馨,那样的如梦似画。
“陵色,你愿做本王的妻吗?”
卿子茗说。
闻言,馆桃顿时羞红了脸,下意识看向一旁同样不知所措的春花。
卿子茗见状,深觉自己又鲁莽了,这才不自然的咳了两声,起身就准备出去。
馆桃没拦,微微发怔的看向卿子茗慌忙的背影。
待卿子茗快要走出院落时,馆桃这才紧了两步倚在门栏上,眼神坚定地看向他,说:
“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