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周巳月吃得异常沉闷。
她开始忍不住探究眼前关于这个男人的一切。
昨晚那匆匆一瞥,周巳月便将自己的心毫无保留的偷偷交付给了他。
很快,对吧。
也许卿子茗不会像她那样迅速坠入爱河,但内心也同样期待着彼此在日后的相处中,卿子茗能心仪自己。
但今天,周巳月无措的在卿子茗的眼神里看到了他对另一个人稍显克制的情愫。
那个人,是他的‘亲妹妹。’
周巳月手指微颤着放下碗筷,表面依旧不动声色的轻言询问:“陵色?吃饱了吗?”
馆桃点头:“谢谢巳月姐,我吃的很饱。”
周巳月得到回应后,不紧不慢的看向卿子茗:“武公子呢?”
“嗯,多谢周姑娘。”
听到这样冷冰冰的回答,周巳月忍不住咬唇,明面儿上倒也不再说什么。
周巳月微微颔首,起身收拾起餐桌,馆桃见状也自告奋勇的想要帮忙。
在打碎了两个瓷碗以后,馆桃终于将其他碗筷顺利收进厨房。周巳月打好水坐在一旁洗碗擦拭着,馆桃则在一旁认真的学。
碗筷相互碰撞间,周巳月然然开口:“陵色,你和武公子是亲兄妹吗?”
这一问,馆桃有些惊讶:“是……”
周巳月点了点头,转而歉笑道:“我是不是太长舌了……”
馆桃连连摇头:“我和哥哥本就长得不像,无碍的。”
周巳月神情悄悄淡然下来,她想问的绝不是长相相似与否,而是想不明白卿子茗对馆桃为何会流露出那样的表情……
不是亲兄妹吗?
见周巳月不语,馆桃顿时显得有些不自在,她思来想去,还是硬着头皮跟周巳月打了声招呼后便转身回了屋。
周巳月目光追着她离去的背影,心口莫名有些发堵,眉头也愈发紧皱。
屋内,卿子茗见馆桃进来,顿时面露喜色的挑了挑眉:“忙完了?”
馆桃摇头,忧心的坐在床边出神。
“有事儿?”
卿子茗不死心的追问了一句。
馆桃转头不耐:“亲王殿下不如留着力气好好养伤,那么在意女孩子之间的谈话做甚?”
卿子茗眼见吃了瘪,随即挑眉:“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敢同本王叫板?”
馆桃撇了撇嘴,阴阳怪气道:“是是是,亲王殿下乃千金之躯,小女子只是一介草民,太放肆了。”
“知道就好。”
“……”
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馆桃顿时有些气恼,坐得离卿子茗更远了些。
半晌,周巳月洗好碗筷,带着更换的草药推门进来。看见馆桃相当刻意的跟卿子茗保持着距离,心口那股堵闷的感觉又开始作祟了。
她脸上却依旧带着从容温雅的笑容走到卿子茗身边,伸手将他的衣物轻轻揭开:“今天怎么样?疼的厉害吗?”
卿子茗眼也不抬,目光一直死死的盯着馆桃:“不怎么疼。”
周巳月见状手中又是一顿,随即将伤口上的草药取下,换了几贴新的敷了上去:“兄妹俩又吵架了……?”
卿子茗这才抬眸深深的看了周巳月一眼,随即又将目光果断收回:“跟她有什么关系。”
周巳月闻言,轻轻咬住下唇,半晌转过头对馆桃说:“陵色今晚同我睡吧?被褥我已经备好了。即使是亲兄妹,孤男寡女总归不合适。”
卿子茗闻言,蹙着眉看向周巳月。
“也对,孤男寡女成何体统。”
馆桃赞同似的点了点头。
卿子茗听罢目光更冷了些,似是要将馆桃看个对穿:“午培山那几日你倒不说什么孤男寡女了?”
馆桃顿时无语:“午培山上那条件我如何要求啊!”
卿子茗在心里大骂了馆桃几句,眼下又确实没什么立场,只得不甘的用沉默回应。
周巳月沉默着替卿子茗换好药后,便领着馆桃出了屋。
卧房就在卿子茗对门。两人进了屋,馆桃发现周巳月不知何时已经将自己的铺褥整好。
馆桃谢过周巳月后便爬上了床。周巳月将油灯熄灭后也随馆桃躺进被窝。
“陵色……”黑暗中,周巳月突然开口,“武公子他……有心仪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