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木青被颜城折腾到后半夜,才沉沉睡去,颜城早上醒来时,她还没醒。
等忙了一圈,再回房间找她,正好见婢女端着一碗汤药往房里送。
颜城奇道:“这是什么,郡主生病了吗?”
婢女忙福身行礼,“回王爷,这是避子汤。”
颜城蹙眉道:“本王没让人准备这个。”
他虽和夏木青睡过多次,但从未让人准备避子汤,他的本意是怀了正好马上大婚,直接生下来,反正他也老大不小了。
他娶夏木青最大的障碍不是别人,正是夏木青本身,如果不小心怀上孩子,她不嫁也得嫁,那些个不太赞同的长辈,看在孩子的份上,自然全都得妥协。
就算不妥协,只要他愿意,也没有谁真敢反对到底。
“是郡主让奴婢准备的。”婢女的声音极低,生怕激怒他。
“……行,送进去吧。”颜城说完,也大踏步走进房间。
夏木青已经收拾妥当,婢女忙将汤药摆在她面前的小圆桌上。
夏木青用小勺舀了一勺汤药,边喝边皱眉道:“好苦,还是避子丸吃起来方便些。”
还有避子丸!
颜城闻言,俊眉蹙得更厉害了。
看来他虽没让人给她送避子汤,夏木青却在自己避孕,怪不得他只要有时间就去她那辛勤耕耘,没见一点成效。
“嫌苦就别吃了,怀了就生下来,咱们正好提前大婚。”颜城凑近,不动声色劝道。
“还是先不要了,王爷你还年轻,我年龄也不大,以后有的是时间生孩子,等咱们齐心协力,把你那几个同父异母的兄弟打趴下,再把你那已经心生反骨的侄儿给治服帖了,再生也不迟。”
夏木青说完,直接端起碗,将汤药一饮而尽,用勺子一勺勺舀着喝实在太苦了。
颜城看向夏木青的眼神变得有点复杂,她,竟也在开始为他们的未来在规划。
见颜城一直没说话,夏木青眨巴着大眼睛道:“怎么了,王爷,我说的不对吗?”
颜城将她揽在怀里,喃喃道:“你说的没错,只是你身为女子,心思为何如同男儿!你越是这样,本王越是舍不得。本王现在真的有点拿不定主意,是把你放在后院彻底保护起来,不沾一丝风雨,还是让你和本王并肩,共同面对这朝局的变化。”
夏木青依偎在他怀里,轻声道:“王爷,没得选,摄政王要想善终,要么永远凌驾于皇权之上,让皇帝终身为你所用,要么取而代之,只有这两条路,所以,咱们必须一起努力,把这些心生反骨的人都打趴下,你我才能平安过好这一生……”
颜城闻言,把她搂的更紧了。
他何尝不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他一直都是按这个准则在做,所以颜城辅佐颜雷三年,也并未真正放权,除了颜雷做事太情绪化外,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必须让摄政王的权势一直凌驾于皇权之上,这是他答应做摄政王那一刻起,就注定的结局。
夏木青想起那日见颜雷,他提到颜城时,咬牙切齿的模样,忍不住担心道:“王爷,颜雷因为咱俩在一起这事,受了太大的刺激,虽然他在你面前不会表现得太明显,但心里估计早就生了间隙,你得多留意。”
颜城安慰道:“颜雷心生反骨是迟早的事,没有哪个皇帝愿意永远臣服于摄政王之下,咱俩的事,只是让他的情绪提前爆发出来而已。”
“不过颜雷但暂时还不能动,本王还得用他处理内政,他虽无多大魄力与胆识平定南北战乱,也搞不定本王那几个强势的兄长,但胜在勤恳,处理本国政务确实是一把好手,一个国家,每天那么多政务要忙,本王实在抽不出那么多精力干这些事。”
做皇帝是门苦差事,他要是愿意,就没他皇兄什么事了。
圣德皇帝之所以宠爱颜城,除了他是最小的一个儿子外,还有个原因就是因为颜城的性格最像他,圣德皇帝认为他才是最适合做皇帝的人选,大皇子心太慈,不够狠。
正因为大皇子的仁义,为日后留下这么大的隐患,他在位期间,并没有将四皇子,五皇子,和八皇子这三个隐患处理干净,导致他英年早逝时,这三位已经成为颜雷皇位最大的威胁。
大皇子临终前不得不将颜雷这个比颜城小不了几岁的儿子,托付给他。
……
今天是初一,颜城照例到太庙祭祖。
今天宗室中人到的格外齐全,他的那几个平时不常露面的皇叔,皇姑,皇长姐等都在场。
祭祖仪式结束后,颜城的二皇叔颜康将他叫到一边,语重心长道:
“城儿,听说你执意要娶雷儿曾经的皇后做正妃,这事,能不能再商量商量,如果你实在喜欢那个女子,能不能退一步,娶做侧妃算了,娶正妃是要昭告天下的,且到时候皇帝还得拜她为正儿八经的皇婶,你让雷儿的面子往哪搁啊!”
颜城的皇姑颜婵娟也在一旁附和道:
“是啊,这样辈分不就全乱了!曾经同辈的夫妻,如今硬生生高出一辈,且不说一女共伺两夫说出去本身就不太光彩,就是这辈分平白高出一截,已经够让人抓狂了,平常老百姓都没法接受,何况还是皇帝。”
二皇叔颜康和姑姑颜婵娟是看着颜城长大的人,颜城平时对他们也挺尊敬,他不便说重话怼他们,于是笑着反驳道:
“皇叔,姑姑,你们说的这些道理我都懂,可本王就是喜欢她,怎么办?本王已经单身将近26载,好不容易遇到个心仪的女子,你们总不能棒打鸳鸯吧!再说,她是前皇后,又不是现任皇后,是颜雷自己将人赶出宫去的,本王才捡到这个宝,你们不至于要责怪我欺负颜雷吧。”
颜城好不容易才有结婚的念头,他们二人自然不会打破,二皇叔继续劝道:
“前皇后,也不是不能喜欢,喜欢你立做侧妃足以,她就算身份再显赫,长得再貌若天仙,毕竟是个二婚女,你给人一个侧妃的身份,绰绰有余。”
颜城想都不想的一口回绝道:
“不行,正妃她都不想嫁,还侧妃,追了好久才追上的,断然不能委屈她做小。”
正在说着话,颜雷突然大踏步走过来,他先是恭敬的向三人打了个招呼:“皇叔公,皇姑奶奶,皇叔。”
接着颜雷拱手面相颜康道:
“皇叔公,这里属您辈分最高,我皇叔想娶夏木青为正妃,还真娶不了,您莫不是忘了,他身上还背负着一个婚约呢,虽然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此事也已经过去十来年年,但既然是皇家婚约,断然没有反悔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