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这样,颜雷就是个妥妥的恋爱脑。
为了给心爱的女人腾位置,不惜先斩后奏,得罪摄政王,和远在北里的夏亲王,只为给黎云一个身份。
真是蠢。
如果换她做皇帝,定不会这么感情用事,哪怕再厌恶,也会让她挂着皇后这个虚名,让她老爹继续心甘情愿替朝廷卖命。
把心爱的女人接来皇宫做贵妃不就成了,给她所有最好的,专宠她。
为何非要皇后这个名分,当了皇后还得掌管后宫,多累啊。
能躺平不躺平,傻不傻。
哪怕心上人非要做皇后,也得等大权在握再做。
得不到的总是在骚动。
就像外面那些小三,得到了男人全部的爱,钱也捞了不少,还是不满足,非要把正妻赶下堂。
非要这样,才能找到所谓的安全感嘛。
吃饱撑着没事做。
颜雷见夏木青似乎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仿佛她自己是个局外人,不禁直皱眉头。
这女人,不是口口声声说爱他吗?为何他都这么说了,她还能如此淡定,甚至有点事不关己的冷淡。
为何不大叫大闹,也不哭诉?
她好像一点也不在乎。
心里莫名有点失落。
他放下茶盏,故意聊家常一般对太妃道:“母妃,我想封云儿为郡主,郡主册封大礼就在您太后册封大礼之后举行。”
太妃听了,眼睛眯成一条缝,慈蔼的看向黎云,“云儿,苦等这么多年,你的福分要到了。”
黎云一脸娇羞,不好意思的依偎在太妃身旁,娇声道:“姑姑,您快别说了,云儿何德何能,能做郡主?”说完还不忘含情脉脉看了颜雷一眼。
渣男和三旁若无人来了个眼神对视深度交流。
夏木青心下了然,将心上人抬做郡主,下一步恐怕就要娶进宫做皇后。
她的顶头上司即将上线,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想到此处,不禁露出难色。
颜雷一直在观察夏木青的表情,看到她黛眉蹙着,一脸不悦,总算是满意了。
这女人故意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真是虚伪至极。
看着她难受,他的心情隐隐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愉悦。
当初她有太后撑腰时,死活不同意他娶黎云进宫做皇妃,宣称有黎云没她,太后还说动摄政王一起反对。
好啊,既然你夏木青不想让黎云进宫,那这个皇后干脆别当了,他还要当着这个下堂妇的面,将心上人风风光光娶进来,做正宫皇后。
颜雷和黎云似乎演上瘾了,毫不顾忌在她面前大秀恩爱,太妃时不时打趣几句,画面异常和谐。
一群人走后,夏木青也有点累,应付皇帝,比应付她老板还累,和老板谈崩了,大不了辞职不干了,和皇帝谈崩,小命可能不保。
银杏忙把跪安的夏木青扶起,她一边帮她揉膝盖,一边道:“娘娘,我听说陛下最听摄政王的话了,您能不能写信给亲王,让他去求摄政王,恢复您的后位啊,您看陛下对黎云的态度,温柔体贴,生怕人受一点委屈,可在大庭广众下却这么冤枉你。”
“冤枉?”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夏木青有点纳闷。
“陛下说中宫连连赤字,您骄奢无度,亏他好意思,这几年不太平,不是雪灾就是旱灾的,您将后宫的用度拿去救济百姓,甚至不惜动用自己的私库填补亏空他怎么不说,仅仅是陛下过生辰您为他大办一场,就说您骄奢无度。”紫藤也在一旁愤愤不平接话道。
好吧,原来不止皇帝是个恋爱脑,原主也是,一番好心当做驴肝肺,到头来还被人倒打一耙。
真是冤死。
这些养尊处优的贵女,贵公子,都是吃饱撑着了么,玩什么不好,非要玩爱情,那玩意能当饭吃吗?
之前颜雷说她奢靡挥霍无度,她还有点心虚,想着原主贵为皇后,又是太后的侄女,万千宠爱于一身,生活娇奢也挺正常的,没想到这个罪责也是渣男强加的。
她还真是个贴钱又贴人,吃力不讨好的将苦情角色演绎到底。
怪不得废后诏书一下来,直接把原主给气没了。
深夜,夏木青躺在软软的雕花大木床上,辗转反复,竟有点睡不着,她睡前有刷一会视频放松的习惯,现在穿到这里,又没手机和其他电子产品打发时间,还有点不适应。
大别墅住上了,坐拥万贯私财,也告别996和没日没夜的加班冲业绩,但怎么感觉有点无聊呢。
迷迷糊糊正要睡着,就听到窗外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吓一跳,忙坐起身,警惕道:“谁?”
夜色中,一个黑衣人定定的站在窗下,他听到声音,不禁也是一愣,没想到落霞宫居然有人住。
夏木青此时披头散发,衣冠不整,她下意识想到此人莫不是刺客或是劫匪。
偌大的落霞宫,就她和两名婢女,三个人合起来估计也打不过他。
“大侠饶命,你是来劫财的吗,我就是个打入冷宫的妃子,身上也没多少钱,如果要劫财,你可以去别的宫殿看看,那些宫殿都富得流油……”她鼓起勇气,战战兢兢的说。
“是嘛,我看这宫殿挺豪华的。”黑衣人声音低沉,他蒙着面,看不清脸上表情,眼神里是明显的戏谑。
“你别不信啊,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皇上今天刚废了皇后,我就是那个不幸的下堂妇皇后,这宫殿看起来豪华,其实什么都没有,皇上没把我关进大牢就不错了,不可能赐我什么好东西,而且你也不用把我当做人质,没用的,皇上讨厌我,巴不得我死。”夏木青急忙和他解释。
她已经吓醒了,理智回笼,估计这人不是劫财,没有人这么大胆到皇宫来偷东西,八成是刺客。
“落霞宫是我的地盘,没想到被你占了,我在这避一避,受伤暂时走不了。”黑衣人淡声道。
说完他竟大大咧咧,像没事人一样,坐在窗边的矮榻上。
他确实受了很重的伤,腰腹部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隐约有血迹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