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客厅灯光找不到的阴影吞没了她的身体，消失在人们的视野里。
所有人看着她的背影，不约而同地想。
她的演艺事业，也将随着她步入黑暗的身影，走入尾声，最终消失在人们的视野里。如同一个五光十色的泡沫，在靡烂的表皮被戳破后，瞬间消散于空气。
宋妙妙收回眼里的鄙夷，重新用一种殷切亲昵的表情看向宋离离：“离离姐，我有一个请求，不知道你能答应吗？”
今天李导在楼梯转角处说过的话，她一直记在心里。
只要当着直播间的面，向宋离离提出这个请求，宋离离为了维护自己在观众心中的形象，一定会同意的吧。
就算不同意也没事，她心里恶毒的想。宋离离晚上在观众面前出了这么大风头，一定吸引了不少观众缘。让观众见识到她冷酷无情的一面，也能多添些恶感。
宋离离挑了挑眉，依照以往的经验来看，宋妙妙主动向她搭话，多半没好事。
果然，下一秒，宋妙妙怯怯地开口：“节目组给排名最后的嘉宾发放了一个权限，可以让排名第一的嘉宾决定我们是否可以今晚换住到别墅内大厅里来。”
说到最后，宋妙妙咬住了粉白的嘴唇，似乎为自己说的话感到羞愧。
但这意思表达得已经很明了了。
直播间的观众被这话提起了兴致。
“没想到节目组还有点良心，没真让排在最后的嘉宾去睡马厩。”
“也对，马厩那里的环境，大热天还没个空调，又到处是蚊子，是人能住的吗？”
“不见得吧，那些贫困地区的人口不都是这么过来的？放在明星身上就不行了？不要太娇气好吧。”
“这么说你很愿意去试试咯。”
的确，马厩旁侧气味难闻，蚊虫又多，大热天还没有空调的情况下，算是很艰难的居住环境了，更何况还是宋妙妙这种皮嫩肉娇的明星。
观众的心都渐渐偏向宋妙妙一边。
有人不确定地问：“那宋离离会答应的吧，毕竟她是这么好的人。”
一天的恋综看下来，加上最后央妈的肯定，宋离离在人们心里的形象已经发生了颠覆性的改变。
人们开始真的相信宋离离决心改过自新，也真的相信宋离离本质上是一个不坏的人。
就算之前有过节，但面对这样微弱的恳求语气，也是会动摇的吧。
至少，直播间前的观众都觉得，换做是自己，绝对忍不住面对宋妙妙这样柔弱胆怯的恳求面前拒绝。
她真的太能让人对其生出保护欲了。
宋离离挑起漂亮的狐狸眼梢：“哦？所以你想换？”
她眼里藏着的一抹厌恶和冷淡，被修长浓密的睫毛掩盖的很好。
她知道，妙妙能得到这个机会，是因为她是宋妙妙，是这部小说里的主角。所有人和事都会向着她，自然也不会做出让她住进这这间马厩旁的屋子，让她热得汗流浃背睡不着觉，还要忍受蚊虫的怼脸叮咬，在直播间观众面前丢失脸面的事情。
同样的剧情，换做是宋离离，则会毫不犹豫地被塞进那间屋子里，度过惨痛的一个夜晚，而后迎接更加惨痛的清晨和未来。
虽然这些事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而是和她同名同姓，复刻了她的人设的书中恶毒女配而已。
可她还是会隐隐觉得不甘心。
上天，或者说这个世界，太过偏爱宋妙妙了一点。
她冷淡地挑起一边眼角，似笑非笑地看向满脸希求的宋妙妙，慢悠悠吐出两个字。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