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眉头皱了皱，看向老比特道：“你继续说。”
“以亡灵之主海拉的名义起誓，当我踏足人间的那一刻，我的生死，我的一切，直到命途的终点，都将归属契约之书的主人。”
老比特幽幽道。
配合上黎明前的天色，这一刻，他仿佛冥界走出来的使者。
姜禾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开个价，这玩意很有收藏的价值。”
老比特对这张黑色书页很有想法，认为当中蕴含的神语能够充实晶卡师公会的资料库。
尤其这还关系到那位失踪的赫尔海姆之主。
姜禾还没来得及拒绝，杜衡就斩钉截铁道：
“不行！”
眼下，耶律风还未处置，他一旦卷土重来，势必掀起巨大风浪。
无论将这张黑色书页放在城中哪个地方，都是一颗定时炸弹。
当初，耶律风降临时，杜衡大致估算过，对方的实际战力是超出黄金级的。
他之所以将歼灭的目标锁定为宇文蟾。
一来，可以打破他们的联手，阻止宇文蟾向血徒第四阶段进化。
二来，宇文蟾盘桓东城地区接近八十年，其中，无数斩灵司先辈们死在他的手中，此举算是复仇。
三来嘛，对付恶鬼他不行，可东城市还隐居着一位活祖宗。以鬼治鬼，再合适不过。
但，此事还得落在姜禾身上。
心思急转，杜衡就下了决断，咳嗽一声道：
“姜禾，天亮之后，你去市中心图书馆，将这张书页交给白爷，完成任务后归队。我得赶回斩灵司主持大局，就不和你一起去了。”
说完这句，不等姜禾回应，杜衡走到院中，身后光翼舒展，眨眼消失在了天际。
“比特会长，看起来您很疲累，我就不打搅您了，告辞！”
老比特的目光总是怪怪的，姜禾有些吃不消，提出了离开。
不料，老比特抓住姜禾的右臂，目光灼灼道：“孩子，晶卡师公会要不要考虑一下？”
……
等姜禾从里面出来时，已经是早上八点了。
在承受了老比特糖衣炮弹的轰炸之后，姜禾明确表示竹可焚而不可改其节，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
老比特只好讪讪放弃。
城市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姜禾依旧是那身脏兮兮的队服。
可来来往往的行人都对他投以注目礼。
昨夜城外的爆炸声不断。
小道消息从凌晨开始乱飞，地底魔物涌出地面，恶鬼从另一个空间降临，等等，诸如此类。
后来官方辟谣，斩灵司一举歼灭了盘踞东城地区近八十年的血徒者联盟。
看到姜禾这身脏兮兮的衣服，众人都明白，他一定是昨夜的参战者之一。
上了公交车之后，姜禾迷迷糊糊睡着了。
忽然，他被一道窥探的目光惊醒，可醒来后什么都没有发现，只得作罢。
在快到十点的时候他终于到了市中心。
走过三道门，进入地下负一层，姜禾始终没有注意到有一道影子跟在了他的身后。
双方的实力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当姜禾坐在古籍书架旁的椅子上，刚取出契约之书，一道沙哑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本王的东西，是时候该还回来了。”
姜禾身躯一僵，刹那间亡魂皆冒。
这道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
在梦境中，天天喊着感恩戴德，要报答他。
可是现在，要是落在耶律风手中，他都不敢想象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哒哒——
沉重的脚步声出现在他的身后，而后，一只冰凉的大手拍中姜禾的右肩。
姜禾的半个身子都麻了，心哇凉哇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