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长长“哦”了,心里对这座客栈十分好奇,商队里的人要定了房间后,我和金鹿安在最后才走了进去。
客栈的老板娘是个抱着暗红色粗布的头巾的女人,她发丝如墨,发间扣着一个月亮形状的弯簪子,很是讨巧风流。
我对着老板娘见了个清末的礼数,老板娘亦温柔一笑,抬头对着金鹿安说道:“金老板许久不来,一来就带了这么漂亮的中原姑娘,可是要将姑娘带去回疆做娘子呀?”
金鹿安面上一红,连连摆手,忙着解释道:“没有没有,银红姐姐别笑话我了,这位姑娘是我在沙漠里遇见的,一个人女儿家流落沙漠何等凶险,是以我才将这位姑娘戴上了”
这位银红姐姐见状一笑,眼角眉梢都透出妩媚的神采来:“原来如此”
她说罢这句,复又抬头看向我:“姑娘,你可要惜取眼前人哦,金老板可是回疆来的大商贩,家里金山银山也是有的!你若做了金夫人呀!那可是要享清福了!”
我尴尬的笑了笑,忽然觉得这个银红姐姐没什么眼力见,明明金鹿安都解释清楚了,她却还是一句接一句的调侃。
换做往日,我是要怼上两句,以儆效尤的,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在这个陌生的朝代,我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
银红见我和金鹿安都不接话茬儿,自己便也落了个没趣,给了二楼角落的一个小房间后,便又笑吟吟的招呼商队里的其他人去了。
金鹿安是常客,想来是有固定的房间,是以银红也没有指明方向给他。
我往楼上走的时候,用余光瞥了一眼金鹿安的动向,一看之下,才发现他走出了大堂之中,去到了外头拴骆驼的地方。
如果照舟所说的逻辑,我之所以被传送到沙漠,是因为那是离竹簧扇最近的地方。
那么
此刻最有可能存在竹簧扇的地方,就是金鹿安商队所拉的货物箱子里。
我紧张的咽了咽口水,那股子做贼心虚的样子又来了。
我在楼梯上站了一会儿,金鹿安便复又回到了大堂之中。
只不过和方才他出去前相比,此刻的他,手里已经抱了一只约么麻将盒儿大小的箱子。
我有些好奇的盯着那箱子看了看,没来由的就怀疑起了箱子里装着的或许就是竹簧扇。
然而我并没有透视眼这种逆天的技能,再怎么猜测,也只能是猜测。
即便想用隐身术去翻一翻这个箱子,也得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
我收回了目光,径直向着二楼走去,唉金鹿安这样一个诚恳又善良的好青年,刚刚才帮助我从沙漠里走了出来。
我居然在刚刚脱困的时候就打起了偷人家东西的主意
真是太卑鄙了。
进了二楼角落的小房间后,我下意识就环顾了一圈儿四周。
一张满是尘土的木质四方桌,一张没有床帐,铺着土黄色被褥的小床,床脚底下还垫着一片大石头。
看来这床腿从前还断过
我叹了口气,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掸了掸满是灰尘的床单,对于这个朝代边陲小城的物质条件,我本来也没抱有什么期待。
至少这张小床还有褥子,不是光秃秃一个床板,也算不错了嘛!
我独自坐在房里傻乐了一会儿,忽然觉得有些口渴,似乎人越是到了干旱的地方,就会越产生出对水的渴望。
可寻常客栈里会预备的茶壶和茶杯,在这里似乎是奢侈品的存在,我揉了揉脸,决定下楼去找水喝。
如果实在找不到我就去刚才那个集市里,买上几只小母鸡来来解解渴好了。
谁知刚下楼,就见金鹿安从一楼拐角处的房间里走了出来,他换了身衣裳,在沙漠里还是回疆人的衣着打扮,此刻全然换了一身汉人的长衫。
我看的稀奇,便开口问了一句:“金老板怎么换了长衫?”
金鹿安一笑,健康的麦色皮肤上晕上一点红意,我看的一愣,有些没看懂他为何突然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