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应该
却情难自禁
开宴前一刻，我又回到了后台，看着这些古代的艺人们上妆准备，方才那个拥抱的余热还蔓延在脸上。
我拍了拍自己的心口，想提醒自己些什么，却又不知要提醒什么。
我的舞蹈排在第三场，头一场是歌姬们合唱祝寿之歌，第二场是乐伶们上场，弹奏丝竹管弦。
我舞蹈所需的配乐，方才也已经告诉给了乐伶们，她们是一群活泼明艳的少女，我问她们可不可以给我伴奏时，少女们皆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就是东晋的曲谱十足难懂，不是行家根本写不出来，万幸我那首曲子简单，连说带比划的，也算勉强同她们讲明白了。
就在我登台前一刻，一个梳着花苞头的小婢女，破开重重人群向我走了过来。
小婢女手上端着一个托盘，一见我便款款行礼，而后便道：“姑娘，这是家主赏下的夕霞之酒，说怕姑娘上台心慌，但请姑娘满饮此杯后，心宽神逸后，再上台献舞”
我笑着接过酒杯，觉得顾恺之实在是个很风雅的人，怕我紧张还给我送了壮行酒，也不知道我这是去献舞还是上断头台。
我将酒杯端起一饮而尽，在酒液滑入喉咙那一刻，不觉怔住了。
什么壮行酒，这是他的血。
于吸血鬼来说，宛如枯木逢春的血。
在鲜血流入腹中之际，我眼前的世界一瞬间艳丽了起来，再也不是往日那灰蒙蒙的景象。
四际的人声鼎沸好似都远离了我，明明顾恺之离我很远很远，我却因为喝了他的血，身上好似也有了那青草香气。
如果说我平日的耳聪目明，姿态轻盈，是吸血鬼天生的本领的话，那此刻的我，便要比往日通透舒畅百倍有余。
唉，这傻子。
又为我伤了自己。
我上台时，四周静悄悄的，主位上坐着顾家的老寿星，顾恺之坐在下首的酒案上。
余下宾客都停了手中的推杯换盏，交头接耳的盯着台上动静。
丝竹之声响起，是唐皇所做的一曲迎仙客。
李隆基是百代帝王中最厉害的音乐家，他作过许多的好曲子，最出名的是霓裳羽衣曲，可今天我选了这首迎仙客。
是因为这支舞要仿洛神飞仙之姿，再没有比这首迎仙客更合适的了。
“小女今为顾大人贺寿，特献洛神舞一支，以贺大人寿比南山不老松，福如东海长流水！”
乐起，舞起。
我知道饮过人血的我，定然能焕发无双的容姿，是以在摘下面纱的刹那，我抬眼看向了顾恺之。
他澄澈的眸子里是惊艳，是痴迷，是透过我这饮人血的妖物，看到了洛神之姿的讶异。
这就足够了。
我安了心，只管尽兴起舞，血液滋养之下，我将这唐皇的曲子，现代的舞姿，毫无瑕疵的留在了东晋古人的眼中。
一舞毕。
那一杯血的效验也到了时效。
我拿起面纱，不管身后宾客们的鼓掌叫好，还是坚定的走下了舞台，此刻的我已经不漂亮了，还是不要将自己暴露在天光之下。
不知为什么，我忽然想起童话故事里，那个钟响之前就要逃离舞会的灰姑娘，她的故事，似乎和我有些相像。
我苦笑一声，在顾府的账房哪里结算了献舞的钱，结算之时，那精明的账房先生笑呵呵的向我道喜。
“姑娘一舞倾城，这是顾老爷给的赏钱”
我接过钱，只说多谢，而后便出了顾府。
小舟见我一脸疲惫的回来，十分好奇的问我今日献舞如何，有没有技惊四座？
我歪着头想了想，技惊四座？
这我哪儿注意的到，我全程只盯着顾恺之的脸色，只求他记住这一舞，顺顺利利把洛神赋图画出来就成，哪里还顾及的到别人。
于是我只能对着小卢似是而非的打哈哈，又将从顾府挣来的赏钱全部给了小卢，不论她怎么回绝都没有用。
小卢抱着钱，很不好意思的说道：“好可惜，小卢本来 也要去贺寿的，可是赶制衣服太累了，我居然迷迷糊糊睡着了，不然就能看到小爱姊姊跳舞了”
我抬手摸了摸小卢的脑袋：“你虽然没看到我跳舞，可今天大家都看到了你做的衣裳，顾府的乐伶都缠着我问这衣裳是哪里来的呢！”
“真的吗？”
“这还有假？”
小卢又开心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