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跟以前没什么两样,去农庄小住对她来说算不得多严重的惩罚。
这会儿独自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旁人也不去搭理她。
太后瞅着丁云馥就不喜,忍不住催促大长公主,尽快给这不省心的嫁出去,找个婆家安生过日子。
都留到十九了,像什么话
大长公主也愁得很,这种日子不好忤逆太后的话,只管应承下来。
她不是没想管教丁云馥,给她身边换了好些厉害的嬷嬷监督,以防又脑子不清醒,做些傻事。
有关自己四姐姐的话题,丁雪葵是不掺和半句,以往的经验来看,次次不讨好。
她宁愿凑在曲凝兮身旁陪坐,帮她挡一挡那些各有心思的贵女们。
一些小姑娘玩笑似的,簇拥着曲凝兮,开口就问她和太子在林中发生了什么。
当事人的回答,自然跟裴应霄一致无一。
她们却还不死心,话里话外绕着不肯更改话题。
更甚者,还有好奇太子嫔和良娣的,说是太子成婚较晚,后院空虚,是否要一次性补齐了,好为大桓开枝散叶。
丁雪葵听得眉头直皱“晚瑜尚未正式册立,其他人急什么”
“这也不是我们急,诸位大臣不都提议过几回了可不止太子一人之事,事关江山社稷。”徐姑娘笑着回了一句。
她说完,看向一旁静默坐着的郑思君。
大家都知道郑思君对太子的心意,因为她表现最明显。
这会儿倒没有什么失态模样,不过那双黑眸里的神采,明显黯淡了不少。
丁雪葵笑了“这等大事,那就更不应该询问晚瑜了,不有大人们在为此忧心么”
太子妃宣旨落定,注定有几家欢喜几家愁,为此伤心的何止郑思君一人
丁雪葵笃定,整个尚京不知道多少女子在羡慕曲凝兮。
那么多猜测的人选没着落,偏偏是姓曲的。
她仿佛没出门就被天降横财砸中一般,叫一群削尖了脑袋的人艳羡嫉恨
曲凝兮面带微笑,坐在那儿应付她们,并没有嫌麻烦就离席走人。
这只是个开始罢了。
随着身份的转变,以后越来越多说人话说鬼话的凑上来。
需得拿出耐心来,急躁不得,也不好翻脸,均是落了下层。
宴席将近尾声,一个小太监小跑着贴墙溜进来,在盛德公公耳边嘀咕了几句。
他面色沉重,盛德听完也不敢耽误,连忙走到天庆帝跟前,小声禀报“陛下,云昭仪去看烟火受了惊吓,她摔了”
“什么”
天庆帝一出声,整个宴席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瞩目上首的位置,太后也扭头看他,询问何事。
天庆帝不欲打搅太后过寿,让歌舞继续,道“朕去瞧瞧云昭仪。”
他摆驾离去。
放烟花的地方与宴会厅距离很近,哪怕皇帝什么也没说,太后还是很快知晓发生何事。
云昭仪大出血,一群人手忙脚乱,就近寻了个偏殿抬,把人进去处理,怕冲撞了太后娘娘,御医还派人来告罪。
都这般紧急了,太后还能说什么,挥袖便让他们救人要紧。
若是孩子没保住,心里多少感觉有点晦气。
没多久,偏殿那边隐约传来女子的哭嚎声,听上去就是不妙的光景。
胎儿还小,真要摔狠了,铁定是保不住的。
底下人细声私语起来
云昭仪的哭声尖利,她这段时间出尽风头,一下子从云端跌落,失去龙嗣,自然是难以接受。
哭丧似的,太后听得脑仁都疼了,索性提早散了宴席,叫各位都早些归家去。
安永侯府没有急着走,胡老夫人留下宽慰太后几句。
太后日常礼佛,对这些忌讳比旁人看重些,她感觉不吉利。
胡老夫人说这是缘分不够,小皇子转世重修去了。
宫里几位御医,妙手金针,很快就给云昭仪止了血,宫人们全都低着头腿脚麻利,安静行事。
临时安置的偏殿不宜修养,云昭仪被棉被裹着抬回她自己的寝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