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的……梦？”奥狄斯眼中写满了质疑。
吸血鬼不同于人类，纵使陷入沉睡，也只是为了在黑夜中消磨无尽的时间。从他转变身份的那一刻起，他永远都无法再体会到梦境的残酷与美妙。
“我骗你做什么？”梅林说，“她不就在那里吗？”
不远处，一个身材消瘦的少女驻足在雪地的中央，她手中握着一条粗长的铁链，身后着一个上身赤裸的少年。
铁链的另一端缠绕在那少年的脖子上，他呆呆地望着天空飘落的雪花，只有那少女回头叫他时才会给出一点反应。
“瞧你那模样，”梅林忍不住哈哈大笑，“傻乎乎的，像个呆子。”
“我？”奥狄斯茫然地眨着眼，语气中带着一股“这也太荒唐了”的意味，“那个男孩是我？”
“不然呢？”梅林戏谑地说道，“她可不会那样牵着别人。”
“好了，”他警惕地盯着四周，“快点过去，等下找不到她可就糟糕了。”
“可是——”
奥狄斯还想再说些什么，然而，还没等他开口，他脚下的土地连同身后的世界，都随着少女的远去，顷刻间坍塌成了无数的碎片，被无尽的黑暗给尽数吞没。
“小心！”梅林及时地拉了奥狄斯一把，才没让他和那些碎片一起跌落深渊。
“记住，这个世界是由念念缔造出来的，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牢牢地跟她身边。只有这样，她才能在梦醒之后将你带回原来的世界，否则你将永远迷失在这里。”
“我知道了，”奥狄斯朝着少女的方向走去，过了好一会儿，他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身侧，回过头，奇怪地望向站在原地的梅林，“你不和我一起吗？”
“我不……她不许……”
梅林的声音越飘越远，眨眼间，他整个人消失在了狂虐的风雪之中。
奥狄斯心头再次生出一股诡异的不安，少女的身影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缓慢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苏念——苏念——等等我！”
呼啸的寒风中夹杂着几声若有若无的呼喊，少女停下了脚步，回望着身后白茫茫的一片。
“小奥，你听见什么了吗？”
她身旁的少年动了动唇，嗫嚅地说了句什么，柔柔弱弱地将脑袋靠在她的肩头。
“别怕，”少女温和地说道，“我们马上就能回家啦。”
就在这时，奥狄斯终于赶了上来。他气喘吁吁地低下头，看到的却是一张与记忆中全然不同的脸。
奥狄斯愣住了，片刻的无措后，他试探地叫了一声：“苏念？”
“谁是苏念？”少女歪了歪脑袋，一双乌黑的凤眼疑惑地审视着面前的男人。
过了一会儿，她神色自然地牵起他的手，放在掌心中用力搓了搓。
“这么冰，你是不是又没穿秋裤！”
奥狄斯嘴角无声地抽动了两下。
秋裤？那是什么玩意？
他开始怀疑，眼前的一切不过是苏念精心营造的一场恶作剧。
可他想不出她这么做的原因，难道仅仅是因为有趣？
“苏念，”奥狄斯不由地脱口而出，“这一点也不好玩。”
不同于刚才的疑惑，再次听到苏念这个名字后，少女清冷的脸上明显有了怒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