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内。
在看清对面的景象时,裴清许一怔。
拧着眉问:“你为何不进来?”
钟烟烟进去了。
但只进去了一只手。
而她本人则站在外面,头低的很低,连与裴清许对视都不敢。
直到裴清许发问。
钟烟烟才掐着嗓子,粗声粗气的道:“回公子,奴脸上长了水痘,恐污了公子的眼,就先不进去了。”
小厮声音古怪,动作也异常别扭。
裴清许没出声。
只垂眸,轻轻扫了眼越过纱幔横进来的手。
那只手纤细,瓷白。
指尖染着淡色的粉,纤弱精巧。
分明是由金玉堆砌,娇养出来的一双手。
是女人的手。
却穿着小厮的粗衣麻布,掐着嗓子,故意扮成一个男人。
真是拙劣的伪装。
裴清许眼神漠然。
这种伪装拿来忽悠谢与歌那个傻子兴许还能成功。
在他眼前却是无处遁形。
但裴清许没拆穿。
他单手撑着下颚。
漫不经心的命令道:“再走近些。”
声音落下的刹那,钟烟烟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抿了抿唇。
随即将头低的更低,小小的,约等于没有的,往前挪动了一点点。
裴清许被气得发笑。
他微眯着眸。
声线沉冷,透着寒意。
“怎么?你连主子的话都不肯听了吗?”
“我要你进来。”
钟烟烟脊背一寒。
复又搬出原来的借口,硬着头皮道:“公子,我脸上长了水痘,不便见人……”
话音未落,裴清许开口打断。
漠然道:“我不介意。”
空气静得可怕,无形的压迫感在室内涌动。
压抑的吓人。
钟烟烟在原地站了许久。
最后实在顶不住压力,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身体略过珠串,发出清脆的珠玉碰撞声。
钟烟烟仍是低着头。
规规矩矩的捧着托盘道:“公子,你要的衣服……”
话音未落,腕骨一凉。
有人圈着她的手腕,近乎强势的将她压在了墙上。
“唔——”
钟烟烟很轻的嘶了一声。
紧跟着,眼尾蔓上湿意。
少年修长冷白的指扣着她的腕骨,力道粗暴,没有丝毫收敛。
腕骨落下一圈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