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守则早有心理准备,继续道:“大师,今日若不能痛下决心,等到它日避无可避之时,悔时晚矣。”
殷红衣可没什么好脾气,登时站起身来,冷笑道:“明心,枉你们大同寺还自称什么正道大派,真没想到,竟然行事这么畏首畏尾,我黄泉碧落宗门中弟子,不比你们还多,我们都敢围剿白骨老道,你们还有什么好怕的。再说我师尊修为境界,比白骨可要高一个境界!你怕了白骨老道将来报复,就不怕我们万一失手,将来迁怒旁人么?”
明心神色如常,毫不在意她言语中的威胁,不愠不火的道:“殷施主,老衲并非托辞,如此大事,实是需和几位师弟商议。无为门诸千秋,是有名的正道高人,不如你们先去拜会,三日之内,我再给你们答复。”
殷红衣拂袖推门,含怒而去。
二人即刻启程,柳守则踏足苍云飞剑之上,速度比殷红衣也不遑多让。
飞了一阵,殷红衣心中怒火渐消,见柳守则不过筑基初期修为,竟然能和自己并肩飞行,倒是起了好胜的心,足下催动真元,忽然加快速度飞行。
柳守则对她脾气也多少有些了解,自然不会在这种无意义的事上和她争先,逐渐和她拉开距离,远远跟着。
二人穿云破雾,不到两个时辰,就到了无为宗。
无为宗所在山峰高耸入云,门派建筑大气磅礴,气象森罗,和天南剑派不遑多让。
黄泉碧落宗的殷红衣到访,诸千秋极为重视,在山门大殿前亲自相迎。
诸千秋相貌堂堂,言行举止都是一副正派风范。只是不知为何,看他笑容坦荡,说话铿锵的摸样,柳守则心中隐隐有些排斥之感。
入了正殿,宾主局落坐,二人便扼要说明了来因。
诸千秋神色凝重,沉吟片刻,便毅然决然的道:“既然妙玉真人领袖群修,愿为我修真界除此祸患,我无为宗既是名门正派,这事自然要义不容辞!请转告妙玉真人,我必如约前往贵派会合!”
柳守则道:“诸掌门深明大义!既然如此,还请诸掌门赐件信物吧。”
诸千秋哈哈一笑,赞道:“小小年纪,不仅见识过人,行事也很老练啊。”他自腰间解下一块玉佩,递给了柳守则。
这次出奇的顺利,殷红衣面上便有了喜色。二人奔赴下个门派的途中,殷红衣对诸千秋赞不绝口。虽然也想问问柳守则,为何要索取信物。又怕柳守则觉得她不够聪慧,这才忍不不提。
他们二人披星赶月,来到了十六门中的三清道观,拜见了金丹修士云海道长。
说完正事,柳守则便出示了诸千秋的信,谎称大同寺明心法师也已应承下来,三日后齐聚通幽谷。
云海道长面容清癯,仙风道骨,和枯骨门早有宿怨。见已有四位金丹修士参与剿灭,便也应承下来。
离开三清道观后,殷红衣道:“柳守则,我还以为你顶天立地,不屑欺人。没想到你撒谎起谎来,也是娴熟的很呢。”
柳守则淡淡应道:“殷大小姐何出此言,初见之日,我便是冒充顶替,又哪里来的顶天立地。何况此事关系天下苍生,个人荣辱,又算得了什么。”
之后二人又拜会了四家正道门派,又有两位金丹修士答应下来。
十六门会的七家修真正统的门派,他们都已经走了一遍。剩余门派,要么是些魔宫邪教,要么是亦正亦邪的门派,避免走漏风声,不适合再去。
出了山门,殷红衣心满意足,问柳守则。“这么算下来,有四位金丹修士答应了,我们现在回去?”
柳守则摇头道:“我们再去一趟大同寺,
殷红衣奇道:“啊?他不是说三天之内答复我们吗?”
柳守则断言道:“明心应该是有心除魔,但瞻前顾后,刚烈不足,所以要先观望事态发展如何。现在已有六位修士参加围剿,我们现在过去,这个贼和尚必会答应的。”
修道之人,能常人所不能。
二人又辗转了数千里路,傍晚时分又来到了大同寺。当林林总总的信物摆在明心大师面前,老和尚鼓掌赞道:“两位年纪轻轻,能够合纵连横此等大事,真是我们修真界的幸事,既然如此,老衲自然不敢推诿,必当如期赴约!”
殷红衣见果然如柳守则所料,眼中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怎么看都有些贼兮兮的样子,低声啐道:“真是个贼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