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奶奶抬起沉沉的眼皮，看到单梁，微微动了动嘴唇：“是梁梁？”
单梁急忙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奶奶，是我，我回来了。”
潘奶奶面上露出一丝苦笑：“那些孩子打电话绐你了是不是？唉……真不听话，我明明让他们别说的。”
“奶奶，”单梁不满地叫了一声，“你生病了，怎么能不告诉我？”
“奶奶是怕打扰你工作，”潘奶奶声音极其柔和，但这柔和之中，却有一种软绵绵无力的病弱感，“你也辛苦，你在外面打拼很不容易，奶奶老了，但真的不想成为你的负担……”
单梁的鼻子即刻酸了，他轻吸了口气：“奶奶，你不用担心我，我很好，我已经能够照顾你了。”
潘奶奶看着单梁那张英气勃发的脸，良久，没有说话。
这个她在孤儿院门口捡到的小孩儿，转眼之间，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当年还要她一口饭一口汤地喂的小孩儿，现在已经能反过来成为她的荫蔽了。
“奶奶，”单梁认真地说道，“这个医院很多地方都不够好，我绐你转到一个更好的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好不好？”
“不不不，不要不要，”潘奶奶慌了，急忙摆了摆手，“用不着，奶奶在这儿就很好了。外面的医院多费钱呀，梁梁，你钱就留着给自己，奶奶用不着了。”
单梁摇摇头，依旧坚持：“奶奶，我现在有钱，真的，我现在能赚很多很多钱了。其他地方你要节俭，我没意见，可是医疗这些，你必须得听我的。”
说着，单梁也没管潘奶奶的反对，和顾家睿说了声，让他帮忙打了几个电话。
潘奶奶见到单梁如此执拗，也只能沉沉地叹了口气，“你这孩子，净乱花钱。”
“我这不是乱花钱，”单梁拍了拍潘奶奶的手背，让她安心，“奶奶，你的身体最要紧。”
“嗨，哪还有什么要紧不要紧了，”潘奶奶的眼神骤然飘忽起来，眼神失焦，朝着狭窄的病房里的某个方向，“奶奶啊……已经这个年纪了。我的身体怎么样，我很清楚，钱呀，你就给自己多留点儿，听话，别砸那么多在奶奶身上了。”
单梁抿紧了嘴唇，良久没有说话。
病房中就这么沉默了好一次阵子，潘奶奶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梁梁，趁着这儿没有其他孩子，奶奶跟你说句知心的话。”
单梁抬起头：“奶奶，你说。”
“你是……你是奶奶从小看到大的，奶奶早就把你当成亲孙子一样了，”潘奶奶露出了一点笑容，牵动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