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钊直接不客气地将董母的话打断。“怎么不会?儿子之所以会这样做,给儿子指出明路的人您知道是谁吗?就是儿子这次科考的主考官大人,儿子的恩师大人。
您知道儿子的恩师大人是何等人物、何等出身?又是一个怎样的高官重臣吗?
儿子的恩师大人就是全天下学子的榜样和楷模、如高山仰止般存在的萧诚毅萧大人。
萧大人出身当朝一品胜义国公府,他本身还是国公府世子,十七岁就得中头名状元,而且是连中三元。如今萧大人是当朝吏部尚书、内阁次辅。
萧大人的岳父是当今唯一一家异姓王奉王爷狄启云;
萧大人从小跟当今皇上一起长大,情如兄弟。
就这样的身份,人家还是一夫一妻,夫妻恩爱相守。
娘,您觉得儿子纳个妾是好事吗?儿子的恩师大人都不纳妾,儿子纳妾?哼!您是想让恩师大人斜眼看您儿子?
还有啊,当今皇上都是一夫一妻,您却死命地给儿子挂上那要命的外家,给儿子硬塞一块破家杀头的祸根。
娘啊,您这么做,还真不如直接拿刀将儿子直接杀了倒省事,也免得儿子将来被恩师大人、被当今皇上砍了脑袋,灭了九族。”
这话虽然说出来世故,但面对如此冥顽不灵又糊涂世故的老娘,说别的大道理她不懂,胡搅蛮缠起来能把十个明白人气晕。
所以,只能用她害怕的绝对权力去压制她、只能用她的切身利益去威胁她。
“还有啊,娘,儿子从京中归来之时,恩师大人曾经提点过儿子,不可由着糊涂的娘胡来。
娘啊,咱们家中家徒四壁、生活穷困,儿子才考上个秀才,娘就想着让儿子再娶娘家的侄女。
哼!如今儿子得中榜眼,将来的仕途就在眼前了,娘心里更想着要让儿子娶您的侄女,给您娘家带去好处,是吧?
娘可以这么想,但儿子请娘先听儿子给您说一件事情。
这是件真事。是京中一家亲王府的事情。等儿子说完了,娘再决定儿子该怎么做。
于是,董钊便将西平王府的事详详细细地讲了出来。
故事讲完,董母坐在那里愣愣地,早已是面容呆滞、两手发抖,一脸惊悚地看着儿子,嘴张了张,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董钊淡定地看着老娘,“您如今知道了西平王府的事,您还想让儿子娶表妹吗?您还想让儿子提携您的娘家吗?”
董母说不出一句话,只是木然地摇了摇头,再摇了摇头,半晌才哆嗦着嘴唇说道:“不,不,不能了。儿子,是娘错了,是娘错了。娘以后……娘以后再也不……不提让你娶表妹的事。”
“不止不提让儿子娶表妹,就是娘您那个娘家,儿子都不想和他们再打半分交道。
那一家没有一个良善之辈,沾上就是狗皮膏药。
娘如果想毁了儿子,毁了这个家,要了儿子的命。娘就尽管跟儿子面前提娘家二字。或者将来儿子将命赔给娘,或者将来儿子宁愿抛掉仕途前程,带着媳妇儿、儿女逃进深山隐居,也不会再在娘跟前尽孝。
儿子宁愿背上不孝之名,也不会再与娘您那个娘家打交道。
如果娘舍不得娘家,娘就自去娘家好了,儿子宁愿抛掉前程,落个不孝之名。官不做了,带着妻儿去到没人认识的地方,宁愿去过苦日子,也不会听娘的去跟那您那个娘家打交道。
儿子今天说的话,希望娘能记住。从今往后,不要再跟儿子说什么要儿子照顾您的娘家、让儿子庇护您的娘家。
从今天开始,如果娘还认儿子,那就跟那个娘家断绝一切关系。否则将来他们以着儿子的名声,仗着儿子的是官声,在外面招灾惹事,到时候,不光您的娘家死无葬身之地,就是您和儿子,还有您的孙子孙女儿,也一样会死无葬身之地。
您知道儿子的恩师大人是如何的刚正不阿,如何的嫉恶如仇吗?
之前京中的一场“灭鼠行动”,娘知道有多少贪官,又有多少与贪官勾连的亲戚、九族都被拉去斩首示众了。
娘想让儿子也变成那些被斩首示众中的一个吗?”
“不,不,娘不愿。”
“哼!娘不愿。娘现在说不愿。可一沾娘家,娘就会把儿子舍出去,就如同之前,外婆、舅舅,还有那个于成花,那一个个的都是些什么样的人,他们一撒泼一闹腾,娘就能拿着刀割肉放血地逼儿子就范。
这样的事娘难道没做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