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疼吗?”陶欣站在床尾,小心翼翼地问了句。
岳适秋只要一出门就是一副良好市民的模样,但是只要回家看见岳子贤,暴戾恣睢的他就显露出来。
拳打脚踢是岳子贤自母亲死后她的家常便饭。
岳适秋之前出过一次车祸,是因为为了塑造自己好人夫好爸爸的模样,去帮忙岳子贤的妈妈和岳子贤买日用品。
那次车祸,岳适秋的腿和手严重骨折,大块大块的疤痕让人看了触目惊心。
那天因为这次的车祸,岳适秋还损失了一个大单子——接待市长。
本来就守财如奴、势利奉承的他,在双重打击下在出院后把自己关在房间整整两天。出来的时候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喃喃自语就像是中邪了一样。
自那以后,他就有了家暴的习惯。
岳子贤的生命里也多了两句话,“都是因为你们!”,“这是你们欠我的!”
出门,他是好市民,好丈夫,好父亲。
进门,他是家暴人,杀人犯,虐待狂。
妈妈在的时候,她总是会护着岳子贤,让她躲开和岳适秋的交流。每次岳适秋想找她麻烦的时候,妈妈总是会插话,转移走岳适秋的注意力。
易怒的岳适秋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因为在他的眼里,这两个人跑不了,她们也不敢跑。
所以,每一次的刀刃就朝向了岳子贤的妈妈。
遍体鳞伤的妈妈用自己小小的臂膀,给岳子贤撑起了一片安宁的梦境。
尽管这场梦并没有持续太久。
自从妈妈被岳适秋命令半夜出去买菜,在回来的路上被一个逃亡中的犯人给捅死后。
岳子贤的噩梦彻底开始。
打骂是最轻的,也是最重的。
精神上的伤害远远超肉体所带来的痛苦。
从一开始的大声哭泣,到后来的安静忍耐,岳子贤和妈妈一样也逐渐学会了怎么隐藏着自己的情绪。
岳适秋强制向岳子贤灌输着她的过错,把一切的错全部推向岳子贤。
给岳子贤洗脑。
她也接受了。
从小学五年级开始,到初二。
这场噩梦没有一天停止过。
她想过去反抗,但是岳适秋的好人形象在外人的眼里已经根深蒂固。
她的反抗,只会迎来岳适秋回来以后暴雨般的怒火。
“……”
岳子贤摇摇头,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了一样,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如果受不了了的话,就跟我走吧。岳适秋那么要面子的一个人,如果让我爸去和他说你来我家学画画,他是不会拒绝的。”
为了舒缓一下氛围,陶欣补了一句,“毕竟他是个学生比较多陶老师。”
岳子贤抬了抬眼,仿佛没有听见一样。继续呆滞地望着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