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焦大爷分开以后，林月明艰难地哈出口气。
这是她第一次和陌生人聊这么久的天，如果不是聂扬一直在旁边暖场，林月明早就找借口溜走了。
黄露在后面看着，也随时准备着上前救女儿于水火之中。
当聂扬挡在林月明面前的时候她不由停住了，丹凤眼微眯，嘴角勾出好看的弧度。她脱下外套，靠在车边静静看着聂扬的动作。
“怎么样？看出什么了么？小十叫我拿过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放学就把我拉到一边，是不是今天焦星的事情……”
聂扬叉腰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姑娘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
“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啊，我问你个问题。”聂扬一顿，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但是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也由不得他问不问了。
他挠了挠头，路灯暖黄的柔光落在他的发丝间，少年面部棱角分明，嘴角纠结的向下弯出一个弧度。
“你喜欢赵小十么？”
在经过一系列的心理斗争以后，聂扬终于下定决心，问出了这个问题。
像这种关系的存在聂扬其实并不排斥，毕竟从小樊锦林和焦星、陶欣和岳子贤都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他，告诉他这并没有什么可以大惊小怪的。
可是，林月明这里为什么他就害怕了？
还不是因为不确定林月明是不是真的对女生感兴趣啊……从旁观者的角度来说，赵小十对林月明的感情一眼就能看出。
但是林月明就像是一个黑洞一样，任何人都没有观测她的全部，也无法了解她的全部。
从外人看来，她和赵小十就像是一对闺蜜，她把感情整理的很好，没有任何越界，也没有任何超脱常理。
这是让聂扬担忧的，担心自己的猜测并不对，可能还会引起林月明的反感。像她这样的人，不会不理解他刚刚说的话真正的意思。
林月明轻咬粉唇，不禁害怕的颤抖起来。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眸间闪过一丝担忧，赶忙没有和聂扬说什么拿过日记就往回走。
聂扬没有得到林月明的回答，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触及到什么线了。
他无助地在身上摸了摸，看着手机上赵小十不断发过来的刷屏信息。
“怎么样了？”
“说了吗说了吗？”
“我好怕啊。”
“要不然不说了吧？”
“我这样是不是不好？”
“……”
然后就是一系列的表情包轰炸……
聂扬敲了几个字过去，“那你为什么提起这个事？”
对面刚刚还如虹的气势顿时安静了下来，聂扬坐在之前的亭子里，吹着晚上刮卷过来的热风。
他想起了小时候在乡下爷爷奶奶家晚上和小伙伴们吹风在小树林里找萤火虫。
那时候也是晚上，周围有蛐蛐的叫声和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月光柔和地照在爷爷奶奶的身上。聂扬踩在软湿的土地上，张扬开心大笑着。
爷爷奶奶的声音至今还在他的记忆里回转。
他不会忘记，那一段段回忆。没有电视剧里的爱情那样刻苦铭心，爷爷奶奶给他的只是平平淡淡的生活和对一个孙子的关爱，而就是这些将聂扬的童年拼凑了一半的蜜糖。
正回忆着过去，手机传来了震动。
哦呦，回信息了。聂扬这么想，他抬起手，头靠在左臂上，垂眉瘪着嘴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狗一样，盯着赵小十发的那句话发了好久的呆。
“被人抢走最喜欢的东西不好受。”
抢走……
聂扬苦笑，悲伤感不由从心里涌出，认同地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