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链三尺长左右,一端有个手腕大小的圆环。
韩迁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镇定,猛地站了起来。
十年前的伤口,早已被层层叠叠的痂痕掩盖。
却又在猝不及防下被骤然撕开。
因剧烈的动作,挣裂了脖颈处的剑伤,血迹霎时染红了衣襟。
“可是想起什么来了?”缚随轻笑道。
他见韩迁紧咬着牙,双腮上的软肉似乎又鼓了些,心中不禁觉得十分痛快。
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可爱呀……
不枉他念念不忘,记了这么多年。
耳尖微动,缚随瞥了眼旁边的墨色密林。
他冷笑一声便捞起韩迁的右手,捏着手掌最宽处就要将圆环往上套。
缚随手劲不小,又没省着力气。
韩迁疼得骨头仿佛都要碎了,他使劲挣脱被钳制的手,不管不顾的狠推过去。
缚随被推得倒退一步,他却没有生气,而是冷目一亮,惊喜问道:“你武功恢复了?”
“我武功还能不能恢复,你不是最清楚吗?”韩迁脸色铁青道。
见对他怒目而视的韩迁没有正面回答,缚随索性上前握住他的手腕。
只一瞬,他便探出韩迁一丝内力也无。
缚随挑挑眉,万虫窟的化功散无药可解,他确实不该抱有希望。
他手上微微使劲,将韩迁拉至火堆旁坐下。
“是你非要逃的,我才不得已废了你武功。”他话中竟然透出几分委屈。
韩迁:“……”
他直直瞪着眼前这不要脸的人,思绪飘飞至十年前。
那时先皇圣明神武,励精图治。
东黎在他的治理下海晏河清。
北境有云帅压阵,鞑靼人被打得龟缩不出,与东黎秋毫无犯。
唯一的不足,便是西境崇州扰民的山匪了。
那时他才十三岁,一杆长枪耍的连云帅都夸他天赋异禀。
元王去信朝中求援,他听跟父亲一起的云伯父说了此事,便自请去崇州剿匪。
云帅也有意培养接班人,便应了他们所请。
崇州山川险峻,山匪狡诈异常。
两个少年怒马鲜衣,根本没将山匪放在眼里。
山匪被追得东躲西藏,最后孤注一掷将他们引去山崖。
接下来的事毫无意外,他大意轻敌掉了下去。
被山间路过的缚随所救,他从未见过长相如此明艳的少年。
何况这少年还是他的救命恩人。
所以当缚随问他,愿不愿意一辈子做他朋友时,他几乎毫不迟疑的应了下来。
最后发现不对时,还是伤好后他欲归队。
缚随眼里露出的冷意将他惊醒。
“你不是答应会一辈子做我朋友吗?”
韩迁拿着长枪一脸纳闷:“我们当然是朋友,只是我要回去了,再不回去他们该返程了。”
“好。”缚随眼波流转,笑得一脸灿烂:“山路遥远,吃完饭再走吧。”
韩迁被这明艳笑容晃得心里生出一丝不舍来,便鬼使神差的点了头。
践行酒果真醉人啊。
他只饮了一杯,再醒来便是夜间了。
烛火昏暗,缚随坐在榻边,正不安分的捏着他双颊上的软肉。
韩迁侧卧在榻上,意识迷迷糊糊的,烦躁的将脸撇向一边。
谁知道缚随被拒,竟直接俯身啃他的脸。
这人也太小气了吧???
韩迁吃痛,想将他推开,这才发现自己双手被缚在身后。
怪不得他说肩膀这么酸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