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打的电话？”
电话不但直接打给县纪委一把手，而且措辞如此强硬，绝非一般人。
“李县长！”
方同兴压低声音问，“他说，这是县长的意思。”
李兆溟本身就是县政府的二把手，又打着县长赵洪根的旗号，纪委书记刘明祥的压力可想而知。
虽说纪委办案有其独特性，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现实生活中，掣肘的东西太多，谁也不能免俗。
“方主任，你有什么想法？”
陆正良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沉声问。
方同兴一脸阴沉，出声道：
“陆秘书，你是从教育局出来的，对周志恒非常了解，我想邀请你参与对他的审讯。”
要想在短时间内，撬开对方的口，只能出奇招。
陆正良略作思索，出声问：
“方主任，你准备将周志恒当成突破口？”
方同兴轻点一下头，眉头紧蹙道：
“没错，我和纪书记分析认定，陈曼玉虽是副职，但她有所依仗，要想让她吐口，难度更大。”
陆正良心领神会，低声问：
“方主任，你说陈曼玉有所依仗指的是，她和宋局长之间的关系？”
这事关系重大，陆正良顾不上含而不露，而是直言不讳的说。
要想弄清陈曼玉和宋文华之间的关系，对于县纪委来说，绝非难事。
这事充其量只能说是违反道德准则，够不上违法。
除此以外，这事只是人云亦云，谁也拿不出证据来。
“没错，陆秘书！”
方同兴应声作答，“你对此怎么看？”
陆正良伸手捏着下巴，略作思索后，说：
“方主任，我觉得，你们只关注其一，但却忘了其二！”
方同兴一脸疑惑，急声问：
“陆秘书，你说的其二是什么？”
陆正良听到问话，沉声说：
“陈曼玉原本是实验小学的音乐教师，短短两三个月，便成了局办副主任。”
“她对于体制内的事并不十分了解，抗压能力绝没有周志恒大。”
“至于她对宋局的期望，绝没有你们期望的那么大。”
宋文华虽是教育局长，但这是泰源县纪委，陈曼玉觉得，他能使的力有限得很。
方同兴略作思索，出声问：
“陆秘书，你的意思是将陈曼玉当成突破口？”
“这只是我的建议，具体怎么做，方主任，你说了算。”
陆正良不动声色道。
“既然如此，那就照你说的办。”
方同兴急声说，“我们一起去找她聊聊！”
“方主任，这事不用向纪书记汇报吗？”
陆正良试探着问。
将周志恒作为突破口，是方同兴和纪魁商定的，他不想节外生枝。
“不用，纪书记不过问这些细枝末节的事，这主要是我的想法。”
方同兴出声说，“在不乱来的前提下，只要能让他们吐口，怎么着都行。”
陆正良听到这话，放下心来，冲其做了个请的手势。
方同兴领着陆正良走进审讯室二，工作人员见主任进来后，连忙起身让座。
“陆秘书，请坐！”
陆正良做了个请的手势，有意将声音提高八度。
陈曼玉螓首低垂，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听到“陆秘书”三个字后，她嗖的一下抬起头来，看见陆正良后，俏脸上露出几分疑惑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