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如喊她大丫呢。
沈听晚拍了拍车子,示意他看看狂拽炫的车身,冲他轻挑了一下眉梢,看起来十分得意且臭屁:“我原来是豪门流落在外的真千金,他们要接我回去享福呢,这么大的事,村里都传遍了,你那个姨姥还没来得及和你说吗。”
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嫌弃。
什么破车!
他家里有一排。
她要是喜欢,他可以送她。
她要跟着自己,自己也能让她过上要什么有什么的豪门生活。
他执拗盯着她:“你说过你不会丢下我的,你会永远陪着我,就是全世界的人不爱我,也有你爱着我。”
沈听晚否认三连:“……没有,不存在,别造谣。”
两人认识有一年了吧?
两人的相遇说起来颇为戏剧性。
刚来到的时候,正逢暑假。
沈听晚在县城里勤工俭学,晚上下夜班走在路上,正好就撞见这个青年被人欺负。
轮椅被人踹倒在地,狼狈地趴在地上。
她这个好人当然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然后青年就去她经常工作的烧烤店吃烧烤。
再加上他和自己说话时,头顶喜欢冒出小太阳,沈听晚乐意同他聊天,这一来二去便认识了。
更巧的是,他还有个姨姥在这个村,暑假两人就在这个村碰了面。
他说来这边养身体。
村里同龄人不多,说得上话的更少。
两人偶尔会在一起吃个饭,谢御臣会摇着轮椅来了看她。
她就是听他说,腿废了活着没意思,这世界没有爱他的人,她当时贪杯,醉酒后随口宽慰了两句,没想到他就放在心上了。
她爱自己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去爱他。
他头顶的小人在暴风式哭泣。
沈听晚从车上跳下来,绕到他身后,握着轮椅扶手把他推到安全的路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乖,女人酒后的话不能信,以后照顾好自己哈,我走了。”
车上的沈爸沈妈面面相觑。
两人视线交流。
——要不要下车?
——她和朋友道别,我们还是别出面了。
——好。
周玉珠目光落在青年的脸上,眉心微锁:“你有没有觉得,这个青年长得有点面熟?”
沈书权打量几眼:“可能长得好看的都有相似之处?”
青年操控着轮椅转了个弯,正面仰头看她,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你说的话我都当真了,你不能丢下我,你不能不要我。”
他要是这么说,那就谈不下去了啊。
怎么能给人戴高帽呢。
抹黑她光明伟岸的正义形象。
自己又不是他妈,对他没有抚养义务,他也成年了吧,什么叫做丢下他?
沈听晚唇角的笑意一下子淡了几分。
看在两人相识一场,他没少给自己零食的份上,她忍痛从兜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票子塞进他手里:“买点核桃,多补补脑吧。”
说完,她把青年推得更远。
随后火急火燎跑上车,砰的一声合上车门。
沈听晚余光都没有往窗外扫一眼,扒着车座对司机说道:“师傅,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