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上前去,对秦笠和那夏领将施礼:“两位大人,我侯府便只有这一间暗室,存放的不过是些稍贵重的书籍兵器,这些,总不至于构成罪证?”
她浅笑,故意问道。
秦笠很快接住了她的话头,扫了一圈搜索的兵将,高声道:“都退出去吧。”
众兵应声答是,纷纷退出了暗室,齐齐立在门口,竖戈待命。
暗室内顿时空了许多。
秦笠四处寻了一圈,将眼定在暗室不远处的夏领将身上:“夏大人,若无问题,我等还是早些回去汇报陛下为是。”
那姓夏的领将从一排书架上踱步出来,脸色掩在暗室微弱的烛火中。
他手中捏着一封书信,轻甩展开,径直抵在侯子钧面前,沉声质问:“侯将军,这是什么?”
侯子钧盯着那封陌生的信件,初时并未在意,浓眉蹙起:“这是什么,侯某不知。”
“将军暗室里的书信,将军竟不知?”夏将领声音微微抬起,手指翻开信封,从里面抽出内页信纸。
室内一阵诡异的沉静。
只见那夏将领踱步至一柱烛火下,展开信纸读了起来:“子钧弟,数年未见,兄甚挂念……”
他迅速扫了眼全篇,语调逐渐放慢,声音加重:“落款,北辽王室,耶律奇。”
此话一出,室内几人当场僵愣。
“不可能!”侯子钧冲上前一把夺过那信件放在烛火旁细看。
他粗略扫了眼那书信上的字迹,红眸怒瞪,朝夏将领甩着手中的信纸,暗喝:“这不是耶律奇的信,我从未与辽人通过信件!”
“这是栽赃!”
他正吼着,手中信件突被人一把夺过。
侧头看去,见秦笠扯下那张信纸,放在烛光里迅速读了一遍,而后抬起一双阴沉的眼睛盯向侯子钧:“侯将军,这究竟是什么?”
“大人!”冯胜君忙上前按住侯子钧,对秦笠道:“这信件不过寥寥几笔,如何能断定是那耶律奇所写?我侯府与辽人……”
夏将领打断她的话:“侯夫人,你的意思是,这信不是你们的?”
“自然!”
“那为何会在你们府中的暗室里?”
冯胜君一时语塞,正心中琢磨着如何开口,忽见秦笠捏着那信纸伸向一旁的烛台,竟是当着众人的面,烧了。
夏将领大惊,欲伸手阻拦已是来不及,火舌很快席卷了整张信纸,眨眼间便将其吞噬为灰烬。
“宰辅大人!!”夏将领忽觉血气上涌,瞳孔骤缩,不可置信地盯着秦笠。
后者却不急不缓,手指揉搓着炙热的纸屑灰烬,重声威严道:“区区一封书信,何故惹得夏大人如此激动。”
夏将领一张脸憋得通红,又碍于宰相权威无处发泄,只能搬出宋广帝:“宰辅大人,搜索罪证是陛下下的旨意,如今大人竟当着微臣的面销毁罪证,大人可知此罪……
“夏大人。”忽听侯子钧沉声打断,故意摊开手:“何来的罪证?”
“你……”夏将领指着侯子钧,费劲了半晌愣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冯胜君亦笑道:“空口无凭,夏大人莫要冤枉了我侯府。冤枉我侯府倒在其次,构陷宰辅大人,夏大人可知后果?”
她满面笑意,语气却如利刃,一招一式,明晃晃地泄出威胁和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