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江琦道。
“绵州出了何事么?”宋广帝问。
江琦道:“臣此番特来,是要检举一人。”
“何人?”马高良道。
“宰相秦笠,以权谋私,敛国之财。”江琦一字一句。
此话一出,朝堂内哗然。
站在前面的姚望舟暗屏呼吸,静待事态发展。
宰相秦笠泰然自落,听得江琦这检举之话,竟是神色未有丝毫变化,端正站着,岿然不动。
辰渊宅药房内。沈山水手中捏着桌面上几根草药,眼神瞟着在药柜前专心检查药材的文相逢。
她这几日总有些闷闷的,似是有心事般。
见她安安静静地拿药检药,并不说一句话,沈山水唤道:“相逢?”
文相逢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
沈山水扔下草药,走至她身后拍拍她脑袋,笑道:“你这丫头,是不是前日我不让你去参知府给人探伤,生我气了?”
“莫说是你,即使是我,如今亦不便明目张胆地亲登他府去看望。”沈山水道。
相逢阖了阖眼,抬眸看他:“公子,我没有生气。我只是”
她斟酌片刻,自荐道:“我只是觉得,我还可以帮你更多。”
“你已经帮我很多了。”沈山水笑道。
他说完,将笑脸缓下来,有些沉沉:“我的事情牵扯众多,险境重重。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相逢顿了顿,若有所思。
他垂眸凝视她,观她认认真真地理着药材,突然想起黎半娘此前之语,眸色闪过几丝哀痛和无奈之色。
为着他背后这项重任和那重身份,两年了,他从未在她面前提及“嫁娶”之事。
不知她心里可急过恼过,或者怨过自己
“公子。”文相逢停下手中整理药材之事,突然打断他思绪,问道:“绵州茶驿站一案,你为何能知晓,那知府会因这事亲来汴京?”
沈山水不想她的脑袋瓜里竟是在琢磨这事,顿了顿,反应过来后笑道:“因为那知府是江琦。”
“公子认识江琦?”
“倒未深交。不过见过他一面,彼时他不过是绵州下面的一个小邑长,因镇压绵州当地盗匪叛乱有功,今年才官封绵州知府。”
文相逢点了点头,认真听着。
“凡与人交道做事,辨人识人,亦是一门重要学问。”沈山水瞧着她,循循教道。
“此人嫉恶如仇,不畏强权,且颇有野心。他今年刚任绵州知府,为官三把火,心有抱负。若仅是权贵私开商道,他或许收缴了货,呈折上报即止。但倘若是朝廷重臣以权谋私”
“以他的性子,便会直接来京城,将证据亲呈朝廷。”文相逢道。
沈山水抿嘴笑看她:“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