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有可能碰到他后,就会让我们之间产生相交。”廖亭源摇摇头:“以前好像有分部的人碰到过这种情况,接触后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嚯!”
陆梨阮一听这话,不仅把手缩了回来,连身子都往后躲了躲,紧紧靠在墙上,生怕一个不小心,衣角挨到了男主人身上。
这要是和他处于同一个空间,陆梨阮看了看这小屋子,觉得男主人抓他们就像瓮中捉鳖似的。
她把这话跟廖亭源讲了,廖亭源一言难尽地看了看她:“阮阮,我们不是鳖。”
“我就是做个比喻嘛!”陆梨阮倒也没想把自己当成鳖。
这……这不是没别的词了吗!
男主人看起来精神状态已经极其不稳定了,他走着走着,一脚踢到了客厅那堆脏兮兮的外卖山上……
陆梨阮眼看着早已在夏日腐坏的外卖汁水撒了出来,一层密密麻麻的小飞虫嗡嗡地飞起来,一阵怪味直冲鼻子。
“yue ——”
陆梨阮用手扇了扇,但没有用,那股难闻的味道,根本无处躲无处藏。
陆梨阮心说,自己要是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估计也早就疯了。
男主人越走越快,在狭小的客厅里,看得陆梨阮觉得眼晕。
“他自己走得不晕啊?”陆梨阮叹了口气问道:“他要走到啥时候啊?”
“我们来这儿就是为了看他表演竞速走的啊?”
“可能吧……”
廖亭源也眯着眼睛,觉得看得有些累了。
俩人可怜兮兮的蜷缩在墙边儿,如果有别人能看到这个屋子里面的场景,一定会觉得有些荒谬的好笑。
男主人一边走,一边盯着自己的手机,然后逐渐地,他开始不停地打电话。
应该是只拨一个号码,不停地拨,不停地拨……
但那边却没有人接听。
从最开始的忙音,变成最后:您拨叫的电话已关机。
但即使是听到对方已经关机了,男主人依然魔怔了似的,还是继续不停地打。
任谁都能看出来,他现在的精神不稳定与狂躁。
这种氛围太压抑和神经质了,陆梨阮都说不出话来了。
陆梨阮觉得男主人就算装作是成常人的时候,他那种给人压抑的感觉也改变不了。
不能想象,女主人和这种人同处一个屋檐下,还要心中藏着事儿,随时防备着他还要保护孩子,得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他给谁打呢啊?”陆梨阮眯着眼睛,试图看清楚屏幕,但失败了。
“只是一串数字。”廖亭源也凑近了看,结果陆梨阮一回头,两个人鼻梁差点撞在一起。
“啊!”陆梨阮吓了一跳,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又顺手去摸了摸廖亭源的鼻子。
“吓我一跳……”她在廖亭源脸上又拍了下。
“对不起。”廖亭源喃喃道,他慌乱地垂下眼帘,其实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好在陆梨阮也没听他说什么,两个人都心不在焉儿的,倒也没发现对方有什么奇怪的。
而就在他们退回到墙边儿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
陆梨阮往门口看去,门“咔哒”一声,好似很迟疑地打开了。
陆梨阮第一次看到这么清楚的,那个共犯的脸。
前几天晚上在走廊其实也看见了,但那个时候的人,已经不像是“活着”的了。
但现在,他至少看起来,是个活生生的人。
穿着宽大的深蓝的卡通t恤,黑色的短裤,手上提着超市买东西的袋子。
一张胖的有赘肉感的脸上,长了不少痘痘。
此刻他神色间,带着谨慎的小心,肥胖的身子脚步踩在地上却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在他进来的一瞬间,男主人阴鸷狂暴的视线,马上就追了过去,他声音沙哑,好似很久都没喝过水一样:“你去哪儿了?”
“我去!我去超市买了点东西!家里什么都没有了!我还去……还去扔了点儿垃圾,家里的味道太大了!”
他像是在路上准备了很久的说辞,瞬间说出了口。
男主人的视线落在他手上的袋子上。
“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手机开静音了,哥你给我打电话了吗?”他掏出手机,按了几下:“关机了……”
男主人冷冷地扫视着他:“我不是说过吗?我睡着的时候,你哪里都不许去!哪里都不许去!你是聋子吗!你听不懂人话吗!”
陆梨阮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男主人看起来眼睛通红,好久都没睡过觉的样子了。
因为他担心,他睡着的时候,这个共犯会偷偷跑走……
这是对方的家,只要对方找准机会,就能够跑走。
“对不起哥……我是看你,看你睡得太熟了,我就出去买东西了,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哥你喝酒吗?我买啤酒了!”
他谄媚讨好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