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纯神色间有多陆梨阮的欣赏,女孩子年纪不大,却极为正直通透,比自己眼前这个成熟多了。
靳树禾默默地点点头,他知道,梨阮姐并不是生气自己的行为,而是在为自己的想法和态度生气。
等吕纯离开后,隔壁检查完回来了。
在隔壁床家属关切嘘寒问暖的声音中,靳树禾点开了自己手机的备忘录。
里面有他前些日子写得东西,在这件案子刚开始的时候。
写的是遗书。
不止他一个人有写遗书,这是靳树禾听秦文他们讲的。
他们重案的领导,向来存着每个组员的家属电话。
以防万一……
有家室的一般写遗书,安排一下自己的身后遗产,人到中间,交代什么都没有把钱交代清楚重要。
没有家室的,大部分都写给自己的父母。
他们提起这事儿的时候,语气都很轻松,甚至有些开玩笑的感觉在的。
晚上睡不着的时候,靳树禾窝在休息室的床上,听着上铺人的呼噜声。
一时不知道写什么。
他没有父母,也没什么遗产,算算还欠了不少。
但他还是写给了梨阮姐。
他手机的密码一直都是生日,梨阮姐是知道的。
现在靳树禾躺在病床上,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自己写的东西。
然后,删掉了。
当时他写了:梨阮姐,不要因为我的死而伤心。
梨阮姐怎么可能不伤心?
靳树禾觉得自己真像个白眼狼大傻子。
写了这玩意儿,好像只为了自己感动,对梨阮姐来说,毫无用处不说,看了只会更伤心罢了,实在是多余。
他还是好好活着,永远陪在梨阮姐身边,这样她就永远不会伤心了。
当时他担心到时候这个手机不用了,还打印了一份儿,放在办公室的抽屉了。
等回去也得撕掉。
陆梨阮也没想着要晾着他,只不过的确是要去外地参加个活动。
她事业做的还挺有起色的,今年年头的时候,还雇人在另一所大学里又开了间店。
原来上班的时候,整天想着什么时候能够财富自由,就不用一天天看死人老板的脸色了。
倒是没想过,会这么快实现,虽然不算是完全自由了,但最起码有了点儿保障。
所以对于工作陆梨阮十分认真,从不懈怠,只要是她能做到的,都全力以赴。
“梨阮姐要去多长时间……”靳树禾坐在病床上,抬眼神色间好像被辜负了似的。
明明才刚做了梨阮姐的男朋友,却一天天人都瞧不见。
就算梨阮姐来看自己,病房里还有其他人,梨阮姐最多拉拉自己的手。
陆梨阮实在是被那天护工大姐突发事件,搞得尴尬了。
“嘘——等你回家再说!”
“我回家,梨阮姐真的让我说吗?”靳树禾抿了抿唇。
“嗯,对对对,你好好养身体,等你回家了再说!”陆梨阮哄他:“我还能骗你不成吗?”
梨阮姐也没少骗我。
这句话靳树禾只能在心里面说说……
然后梨阮姐就消失了一个礼拜,不见人影。
靳树禾躺在病床上无聊,忽然想起来,自己好久都没看过梨阮姐的账号了。
原本他很喜欢看梨阮姐的账号,从最开始的时候……
好像透过屏幕,能与梨阮姐多相处一会儿,都能让他无比开心。
后来,他不用再透过屏幕了,再后来,他和梨阮姐成了家人。
点开账号,靳树禾忽然发现……梨阮姐有几条联合创作。
靳树禾有点奇怪的点开。
然后……
发现梨阮姐居然真的在一部短剧里,演了总裁的秘书。
……
这是陆梨阮自己写的本子,一部反套路的搞笑小短剧,拍摄的时候正好在蒲城。
她凑热闹过去围观,就被逗着客串了个小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