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树禾摇摇头,告诉他自己今天晚上有事。
最近靳树禾更努力地找兼职了。
只要是要他的,他都去干。
赚的钱全都存了下来,靳树禾看着自己攒下的那些钱,也不知道够干什么的。
终于到了晚上,老师宣布了放暑假。
最近入了伏,热得人走路都出汗,靳树禾拿着传单站在公园门口,专门发给来散步来跳广场舞的叔叔阿姨们当扇风的扇子用。
发的还算快。
他还是照常周六周日去帮陆梨阮的忙,其他时间几乎都奔走在兼职上。
忙碌疲惫一周,见到梨阮姐的时候,仿佛是这一周奖励与放松,让他心中每每想起,都觉得轻松不少。
他们一起吃了寿司烧。
下周吃的是汉堡和披萨。
下下周吃的是红烧排骨和陆梨阮亲手烙的馅饼,第一次做,大获成功。
然后,往后的见面,或许不会有了……
在差不多半个月没见到春姨时,靳树禾心中就隐隐约约有了预感。
所以在满面春风的春姨对自己说,她决定从这儿搬走,因为她找到新的对象了,想要和对方组建家庭时,靳树禾面色平静。
没有化妆,女人脸上岁月的痕迹清楚,她眼睛因为常年熬夜而略微浑浊,嘴角皮肤松懈,脸颊上有细细的皱纹。
她染着红指甲的手夹着根烟,一口接着一口地抽着,手指上的戒指这次看得清清楚楚。
半晌,她咳嗽了两声开口道:“我不准备付这儿的房租了,也不能继续呆在这里,那些要债的知道这儿地址,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找麻烦。”
听到这里,靳树禾才终于反应过来似的,突然胸口堵胀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新的地方已经找好了,我准备搬过去住……你跟我一起走。”她中间停顿了几秒钟,最后还是道。
她最终还是选择,带上自己这个累赘,这个包袱……
而不是选择像别人那样,不告而别。
靳树禾忽然燃起一股怒火,连他自己都想不通,究竟在气什么。
这情感没缘由,但他就是愤怒,愤怒的火烧得他眼前都朦胧一片……
他死死地抓着一边的椅子,不让自己的情绪泄露出来。
他与梨阮姐,也不能不告而别。
当他敲开陆梨阮的房门,和她说明了情况,表达自己不能赴这周的约时。
靳树禾垂在身侧的手扣着裤子的缝隙,眼神不敢看陆梨阮的脸。
他担心梨阮姐根本就不在乎……
她会露出和平时样温柔又明媚的笑容,说声知道了,就关上房门,彻底关上那个世界。
他不想离开,他不想…可能怎么办呢?
他只能随波逐流。
“怎么这么突然要搬家啊?”陆梨阮没有靳树禾所想的样子,而是十分的吃惊,觉得这太突然了,毫无预兆。
“嗯,我……我也是才知道的。”靳树禾低声道。
陆梨阮站在门里,都忘了让他进去。
她忽然就有些理解这孩子,理解这孩子的惶惶不安与谨慎小心了。
也许他的生活中,不知道充斥了多少次这样无端的意外,让他无法提前知晓,只得茫然又毫无安全感地被迫接受。
连陆梨阮听到都觉得不好受,何况这孩子呢?该有多不知所措。
“要搬去哪里呢?”
“还不知道。”靳树禾一边说话,一边觉得自己看不清东西了,眼前是被水波所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