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颂不语,杜心垚幽幽的说,“明明是你犯了错,可是承受冷嘲热讽的人却是我。”
“你要是顾念这么多年的情谊,就放手吧,没有成为一家人,就让它做回友情。以后我还叫你阿颂哥哥。”
这真是做不成恋人做朋友,有情人终成兄妹。阿颂哥哥,从他确定要娶她的时候,就不让她叫了,他叫她垚垚,她唤他阿颂。
可自从得知他出轨的那天起,再也没唤过他阿颂。直呼其名,或是狗男人。
现在要做回阿颂哥哥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做她的阿颂,她没有说从此就是陌生人或者仇人,多少还有些希望吧。
曲颂深吸一口气,想要告诉她,这么多天自己有多难熬,一想到和她分开就心如刀绞。
对上她白净的小脸,满满的委屈还带着几分凄苦,看他的眼神没有了一点爱意,也没有一丝恨意。
清澈的眼眸,淡漠又疏离。
饶是再想自欺欺人,曲颂也不得不承认,杜心垚是真的想要和他分开。
从一开始,她不吵不闹,不问原由,不要解释。目的明确,就是要分开。
这样干脆,让他措手不及,所有的说辞,讲不出来,哄的人那套用不上,唯有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方能不显得自己有多讨厌。
“我下周要出差几天,等我回来给你答复。”
“一言为定。”生怕他反悔似的,往前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来对他说:“你可别忘了,尽量快点。”
曲颂苦涩的笑笑,她是有多迫不及待想与她撇清关系。看着她走向二楼的背影,心里一阵痛。
回到包间,杜心垚似笑非笑的看着杜鑫宁。不质问不指责,眼神透着一股寒意,让杜鑫宁心惊。
“姐,我错了,错了。”他双手合十,心虚的不停道歉。
杜心垚没再看他,李晓凤剜了他一眼。“你最好回去给我好好解释解释,不然你的所有游戏设备都会被没收。”
这简直要他命了,看了看杜心垚,又看着杜国彬。他那刚正不阿的爸爸,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曲颂给他买了他想了很久的豪华装备,就是让他倒戈做他的眼线。可这第一次通风报信就搞错了,现在恐怕是两头都得不到好了。
饭后,爷爷捧着两本厚厚的书,和秦夫人到旁边的茶楼去了。姑姑识趣的没有跟去,算命也算是人家的隐私,她这点分寸在外人面前倒是有,特别是有钱有势的人面前。
杜心垚一刻也不想和姑姑待,可是又想等爷爷,爷爷好不容易过来一次,还没说上几句话呢。
挽着李晓凤选了一个离他们很远的距离,也在茶楼坐着。
远远的看着那边的那对母子,杜心垚问李晓凤:“妈,你说那个男的,年纪轻轻怎么和那些大妈一样,迷信起来。”
见她满脸鄙夷的神色,李晓凤忍不住偷笑。是谁当初非要爷爷给她和曲颂算算八字合不合的。
“人们总是想提前知道未来的事情,就像天气预报一样。”
“切,知道了还能改变不成。”
“好就提前乐呵,不好就未雨绸缪。”
杜心垚又看了看那男孩子,再看看自己今天的衣服。果断脱了外面的皮外套。
等到爷爷那边结束,只见秦夫人满脸堆笑的一直道谢。
杜心垚噗嗤一笑,想必今天又是只说好不说坏吧。
她那爷爷,自学成才,半壶水。没什么功底,给人算命都是翻书。家里一堆全是命理方面的书。其实他那两把刷子,识字的人研究一下都会。
偏偏他还有点趋炎附势的习惯,富贵人家来找他算命,他多半只说好的,算是给人锦上添花。
还有一点,他算命只是个人爱好,从不收钱。所以算不得坑蒙拐骗,顶多是学术不精。
杜心垚再看到那小伙子时,发现他也把皮衣外套脱了。他穿着白色的t恤,她穿着白色的针织衫。
这茶楼有这么热吗,这是秋天了好吧。杜心垚管不了别人,自己忙把衣服穿上。上去挽着爷爷,想是要带他赶紧脱离什么危险地方似的。
“走了,爷爷!”
连拉带拽,牵着爷爷的手臂就走。老爷子也习惯了,从小这个孙女就是这样,他和人家聊得久了,她总是上来拽着他回去。
老爷子由着她,转过头向秦夫人歉意的笑笑,道别。
待他们走远,秦夫人摇摇头,“那姑娘看起来脾气挺怪,怪不得还没办婚礼,人家就不要她了。”
秦陌冷嗤一声,“你哪个眼睛看到,是男的不要那姑娘。”分明是男的不愿意放手,那姑娘傲的有个性。
漂亮又有个性,一定是个有趣的美人。
看着杜心垚离去的背影,玩味一笑。本来是被妈妈骗着来的,没想到倒是有一点意外收获了。
杜国彬把杜鑫宁送到补习班,就过来接上了他们。老爷子坚持要回去,杜心垚极力挽留。但爷爷说他住惯了自己的房子,晚上还要和牛老头下棋。
执拗的很,他做的决定没人能改变。
“那我送你吧。”
“送到三环,航天路口那个公交站就好了,我赶605专线,不用转车,两块钱直接就坐回去了。”
自从杜心垚上大学后,爷爷和奶奶就搬回了郊区的老房子住。不用再照顾孙女了,两人也过起了真正的退休生活。
前几年奶奶去世了,爷爷更不愿搬走了。他说那里有奶奶种的树,有她栽的花,他要帮忙照看。
爷爷住的最东边郊区,她们是在西边。相当于是要穿城了。爷爷习惯为子女考虑,能不麻烦他们,尽量不麻烦。
在他看来,儿子都快送到城边上了,已是耽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