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远微微躬身。
人们常说伴君如伴虎。
有时候一句话说不好,自己就可能丢了命。
“铁牌乃是圣人御赐,觉远不敢随意放置。这东西,不重。”
“大师佛法高深,怎么也学起那些人的说词来了?”
听见这话,觉远无奈叹道:“清溪入河,便会染沙。同流怎么可能不合污呢?觉远佛心不稳,让圣人失望了。”
“大师可别这么说。这并非是你佛心的问题,而是那些人的问题。大师不过只是太医令,因为和朕亲近,那些人便有意无意的接近你。大师何须自责?”
觉远道:“圣人慧明。”
“大师,如此时分从太医院跑出来找朕,想必是那件事情已成了吧?”
听见这个问题,觉远全身一抖。
终于……要进正题了吗?
觉远深吸一口气,道:“成了!服下落魂草的人,刀枪不惧。”
“好!好!好!”屋内那个沙哑的声音,连说三个好字,随后道:“先是吐蕃占我安西四镇,如今突厥又屡犯我大周边境,有了这落魂草,我大周将无惧外敌了。”
“圣人!”
忽的,觉远额头顶地:“落魂草……现在……现在可还不能让军士们服下呀!虽根据我的观察,服下落魂草的人,会变得和那些战马一样,无惧刀枪无惧危险,只知一往无前。但是……但是同样也会变得嗜血。这草……乃是凶物!”
“哈哈哈!”
破屋里传来圣人的大笑:“大师多虑了。而且大师以为,落魂草的功效,我是刚刚才听你说吗?你要知道,朕乃圣人,天下之事,远则一天,近则一炷香,我便知悉得一清二楚。”
“是,觉远知道。”
破屋里传来声音:“落魂草可不是给我们大周将士吃的。”
听到这儿,觉远一下抬起头,看着破屋的屋门。
“大师。”
忽的,身旁的素衣女子提醒道。
这时候,觉远才方知自己刚才的举动闯了大祸。
连忙低头。
屋内说道:“大师应该已经猜出朕的计划了吧?”
觉远声音颤抖的说道:“圣人心思,觉远不敢妄猜。”
“无妨,无妨。”屋内女人道:“明日日出,娄将军便会来太医院找你,你把手上的落魂草交于将军便是。”
“喏!”
……
天授二年,立春,正午。
洛阳城内的仁德病坊。
坐馆大夫潘迎春已经是忙的满头大汗。
看不完,根本看不完。
从他今天到医坊开始,潘迎春已经看了病患过二十人。
此时,他已感觉肚中饥饿。
然而再抬头望病坊外面看去,等待问诊的病患还还排着长队。
这些人的症状全是一样。
脸色惨白,口乌齿黑。
若仔细观察,还能在这些人的眼睛里,看见不少白点。
“小罗……”
潘迎春语气疲惫的叫过来的自己的徒弟。
“老师,何事吩咐?”
潘迎春道:“你……你去给病坊的掌柜子说一声,外面这么多人,该是染上了同样的恶疾。这是我写的方子,若是遇到脸色惨白,口乌齿黑,睛有白点的病患,照方抓药便是。人太多了,看不过来。”
被唤着小罗的徒儿接过药方看了看,急问道:“老师,这……这可是青明方?”
潘迎春疲惫点头:“水煎服,每日一剂,分二次服。若是还不见好,那我也没什么办法了。”
“可是……老师,这青明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