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有茶水喝,已经被晒得有些头昏脑胀的一队队员们便立刻来了精神,纷纷跑下堤坝,去讨要茶水。
林晓晓脸上挂着温柔的微笑,一边给队员斟茶,一边看着堤坝上的程暮。
待将让堤坝上的所有一队队员都喝上水吃上芋头之后,林晓晓便端着一碗茶水走上了堤坝。
“公子,你不渴吗?”
程暮看着林晓晓,问道:“你……好些了吗?”
这个问题一出,程暮便见得林晓晓双眼看向了手中的水碗。
几个呼吸之后,林晓晓抬头盯着程暮说道:“我并没有怪公子……爹爹做的那些事情,本就是人神共愤,公子杀了他……也算是为升州百姓报了仇。只是……只是他作为晓晓的父亲……”
“我明白了。”
程暮打断了林晓晓。
因为他已经明白林晓晓想说什么了。
身为一个女儿,自己的父亲被面前的男人给杀害。
虽然明知自己父亲死有余辜。
但是,因为“孝”,让林晓晓不知该如何面对程暮。
程暮伸手拿过林晓晓手中的水碗,将其中还温热的茶水一饮而尽。
他十分畅快的大吼一声,道:“这茶不错!多的你不用再说,我心中已明。有些事情,乃是人之伦情,我明白。”
听见程暮的这句话,林晓晓微微点头:“公子体谅。”
程暮岔开话题道:“对了,现在武宣那边的情况如何?”
如今,南江三队的队正分别是暂代一队的程暮,二队为林晓晓,三队为武宣。
如此任人唯亲的安排,如今留在城内的百姓也没什么意见。
至少……
程暮在表面上没有看到任何意见。
林晓晓接过程暮递来的空茶碗,关心道:“公子还要喝吗?”
程暮摇头:“不用了,你可知道武宣那边的情况?”
林晓晓道:“武宣还在带着三队的人在城里清理尸首……今天上午,已经在城内各处找出了十五具尸体,其中一半都是曾经的衙门捕快。然后……其中并没有发现柳陆两位捕头。”
程暮叹了口气:“哎,看来柳陆二人是真的出城了呀。那可有找到其他人?”
林晓晓点头:“有!一共找出了十来人,现在全都绑在竹韵楼中,由雪客负责看守。这些人公子打算如何发落?”
“这还需要问吗?”
程暮扭头看着竹墙,道:“非友便是敌,这群人在南江最危急的时候,想着躲在家里,那么他们就是做好了等死的准备。现在南江危机已解,它们不会死于蜚兽之手,那便会死于我手。”
程暮的话说的轻描淡写。
但是就是在这轻描淡写之中,十多人性命便已经注定。
程暮接着道:“待我把这竹墙修好之后,你便通知所有人去衙门后院。”
“公子,去哪儿做什么?”
程暮道:“人之所以害怕律法,是因为忌惮违法之后需要承担的后果。那么为了避免让南江以后再出现之前的情况,我……要让他们害怕!”
说完,程暮便瞧见五六个一队砍竹的人,每人托着一捆竹子朝着堤坝走来。
程暮拍了拍手,提醒正在喝茶吃芋头的一队队员:“堤坝的修固快好了,大家伙都加把劲!”
……
南江,衙门后院。
这一块巨大的空地,完全足够容纳目前所有的南江百姓。
程暮站在潮气逼人的地牢门前,垂眼看着身上反绑麻绳,跪成一排的十二个人。
烈日炎炎,无风。
但是程暮却能够很清楚的看到那些跪在地上的人身上的颤抖。
空地上,站着百来人。
毕竟如今南江城内,还有一些重伤的百姓。
程暮也没有残忍到非要把这些人都抬到这儿来,看他“杀人”的地步。
抬眼,程暮看见了姬十八以及蓝孔雀。
“你们可都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会跪在这儿?”
程暮终于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