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车上，杨冰感慨道：“那个孔双，这一开门我真吓了一跳，以为是哪个电影明星呢。”
李琛嗯了一声作为回应，说道：“我还是觉得秦原好看一点。”
他笑着说：“你一个结婚有娃的人，怎么还能被皮相迷惑？”
杨冰一笑，说道：“不过这个孔双恐怕不好相处，真是从每一个毛孔里透着高傲，做她的男朋友得多累。尤其是说起孙川笠时，感觉那个歧视，就像以前白种人对黑种人的歧视，城里人对农村人的歧视，从心底里看不起。”
李琛发动车子，杨冰问道：“去哪儿？”
“查他。”李琛驱车驶出小区，“去孙川笠家，查他的电脑，把隐藏和删除的文件夹都调出来，看有没有孔双说的那种资料。”
关上门，孔双坐在沙发上用电脑刷新闻，突然说道：“a大出事了，出人命了。”
南宫炀不由得回过头。
“一个女生被撞死了。”孔双指着新闻里的图片。
南宫炀赶紧凑过去看，不是他认识的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他感觉离开秦原后的自己就像失了魂魄，心里总是毛毛躁躁的。
“这事闹得还挺大，撞人的是一个官二代，酒驾，撞了人之后说，你们能拿我怎么样，我爸是刘刚。”
孔双不屑地“嗤”地一声笑了，说道，“这个傻叉，笨死了，他要不说这句话，肯定啥事都没有，最多赔点钱就打发了，暴发户家里养出来的傻儿子，跟孙川笠一个样儿。”
孔双正低头看电脑，忽然感觉到头皮一阵发麻。
一道冰冷的目光，充满着质疑、不解与疑惑。
孔双抬起头看着南宫炀：“你这眼神几个意思？”
“一个女孩子，如花似玉，这么年轻，被撞死了，第一反应难道不是惋惜，这是一个生命呀。”
南宫炀说：“你第一点想到的竟然是，如果他不说这句话，摆平了这件事，女孩子就白白死了，是么？”
“你什么毛病，为了个素不相识的人跟我大吼大叫？”
孔双把电脑扔到一边的沙发上，又嫌不够似的把桌上的鼠标狠狠摔在地上，说道：
“你瞎激动什么，你认识那个被撞的女生吗？是你姐姐妹妹，是你同学，还是你心心念念的秦原？”
南宫炀本来打算作罢，价值观不同，没啥好吵的。
可听到她提秦原的名字，顿时感觉五脏六腑都燃烧起来，一股无名怒火涌上心头。
手指不断颤抖，一腔怒火聚集到指尖，又不能打孔双，一拳砸在一旁的墙壁上。
孔双吓了一跳，再看看眼睛血红的南宫炀，眼泪不由得滚落下来：“怎么了，啊，提秦原戳到你痛处了？”
南宫炀做了一个深呼吸，平复一下情绪说道：“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你为什么还提她？”
“在一起？”孔双冷笑一声。
“每次都是我找你，你从来没主动找过我。每次找你，你都忙，你看文献呢，你背单词呢，你做实验呢，你打游戏呢，你去游泳了，你踢足球去了，你忙，你比国家领导人还忙！你一个男的，从来都不道歉，还没事就搞个冷战，你管这就叫在一起？”
南宫炀叹了一口气，无力地坐在沙发上。
人是骗不了自己的心的。
和孔双在一起，他根本感受不到和秦原在一起时的那种快乐。
他们一起在书店里看书，交换彼此的心得；他们在午后的阳光里弹着吉他唱着歌，或者在繁星初上的夜晚一起跑步，边跑边聊。
和秦原在一起的时光，像缓缓流淌的轻音乐，自然又静谧。
即便他不停地告诉自己，催眠自己，孔双能给自己更好的前程，如若不然，他可能会一无所有，连现在拥有的都会失去。
他还是没有办法做到。
他没有办法绽放出发自内心的笑。
分手的念头不止一次地在他脑海里盘旋。
总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失去一切又何妨，去找秦原吧，去吧。
灯光昏暗的酒吧里。
孔双拿着纸巾抹着眼泪，一旁的酒杯已经空了，只有冰块在不甘寂寞地原地打转。
旁边一个卷发的女生说道：“你说你到底图啥，那小子有什么好的，我跟你说，千万不能找这种凤凰男。我真是不明白，你到底看上他啥了？帅哥？帅哥有的是，一抓一大把。”
她抬头一指远方：“你看那个帅不帅？”
孔双拍了她的手一下，说道：“别闹。”
她吸了吸鼻子，说道：“那会儿我还上高中呢，有段时间迷上了张小娴的书，《面包树上的女人》。书里的男主角林方文，是个优秀的歌词创作者，总是没有原因的戴一顶鸭舌帽。我就觉得这种聪明有才有个性的男孩子，特别迷人。”
顿了顿她继续说道：“南宫炀也很聪明，不怎么读书成绩却很好，他每天只学习六个小时，时间一到马上丢下书本各种玩。他什么都会，钢琴九级，吉他弹得很专业，唱歌不输明星，毛笔字写得也好……”
卷发女生摇摇头：“你呀，就是因为不缺财。”
她伸手比了一个钱的手势：“所以太爱才了。”
孔双又倒满了威士忌，喝了一口，说道：“说不上来那种感觉，就是看了一眼，就觉得这个人对，连长相也是我喜欢的那种，太man的显得粗鲁，太好看的又有点娘，他刚刚好。”
头顶的灯光昏昏沉沉，孔双继续说道：“我尝试过离开，可那段日子我特别难受，回国的时候我就决定，无论用什么手段，一定把他人留在我身边。”
卷发女生摇了摇头：“得不到的总在骚动。这些年来，看笠哥一直把你捧在手心里，你总是爱答不理。那次喝酒笠哥喝多了，说你戴着有色眼镜看他，总把他当成一个蠢货、白痴。其实我觉得吧，笠哥其实挺好的，挺帅的，人也蛮聪明的，心思挺细腻的，也算配得上你啦。我跟你说呀，这女人那，就得找一个爱自己的。”
孔双鼻子里哼了一声，不知道是不认同，还是对孙川笠表示鄙夷。
旁边一个眼睛大大的女生说道：“笠哥最近好像被警察带走了，警察怀疑那个案子不是自杀。”
此话一出，孔双和卷发女生齐刷刷看着她。
孔双想说警察来找过她的事，但想了想觉得还是不提为好，这些人嘴巴可不严，她不想招惹是非。
她微微蹙眉，回想起李琛的工作证上写的是刑侦支队，像跟踪拍照这种事应该不至于惊动刑侦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