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会儿点点头,“嗯”了声,“一根链条直接穿透了她的锁骨。”
那样子实在是让她很难受。
富贵儿抓了抓自己的头毛,翅膀不安地抖了抖:“其他的,她什么也没有说?”
景春摇头,“她情绪感觉很不好,随时都要失控的样子,我看她好几次差点揍那只猫,猫咪也很怕她。”
富贵儿“哈?”了声,“怎么可能!那真是混沌吗?”
它想了想,好像除了混沌也没有其他的解释了。
混沌是有空间能力的,可以凭空捏出三千个世界,世界之间还可以交叉、套嵌,也就是这种生物懒惰到了极致,没有任何主动攻击的欲望,后来一直守在云虚天,没有出现在三界过,不然几乎是没有任何天敌的。
而且混沌可纳万物,它是没有属性和善恶观的。
所以哪怕桑洛脾气古怪,看起来暴力失控,它愿意追随桑洛,也不奇怪。
“你和扶桑你俩可真会生。”富贵儿吐槽了句。
景春顿觉心里不是滋味,踹了它一脚,“那就当是我的错好了,为何要这么对她,既折磨她,难道还要她纯真善良没有憎怨吗?”
富贵儿沉默了一会儿,它是抱过那孩子的,小小的,柔软的一团,常常怯生生躲在父亲身后,害怕不能讨母亲欢心而做很多努力。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富贵儿颓丧地倒在窗台上,两眼死了一般盯着窗户玻璃,无声吐了一口气,“我也觉得不公平,你刚刚说混沌陪着她,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景春没有吭声。
富贵儿说:“我在想,那八十一阶天梯,她是怎么爬上去的。混沌是非常懒惰、傲慢的生物,脑子里没有善恶之分,只能被打服,不能被感化。她又是怎么收服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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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寻这夜里没有睡,他和心理医生通了个电话,医生仍旧温和地提醒他,最好当面谈一谈。
房间里昏沉沉的,他只开了一盏夜灯,景春送他的那朵茶花,早就枯萎了。
她说他的房间里没有摆放绿植,所以她的感知伸不到这里,他让孟姨搬了几盆过来摆在四周。
又摆了一盆仙人掌,放在床头。
这大概和装了满屋子的摄像头没有区别。
而她就是显示屏后面的那个人。
想了想,好像也没有不能接受的。
他谈不上是个注重隐私的人,偶尔上网也只是看些资讯和学习资料,手机连密码都没有设过,摊开了给谁看,都没有什么不能看的。
但他不会给任何人看。
除了景春。
哪怕她现在很可能通过任何一个“监控”来注视自己,他也没有什么不可以接受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自己还真的不太像一个人类。
他付了高昂的咨询费,医生温声地同他交谈着,问他到底在为什么苦恼。
他说:“我交了个女朋友,我好像是一棵树,而她是春神。树遇见春天,总是要发芽的,但爱上春天、拥有它,就好像随时随地都有发芽的欲望。”
说着,他又开始觉得难受,浑身的血液像是逆流了,血管里流动的好像不是血液,是绿色的汁液,和蓬勃的欲望。
每个神经末梢都像是植物的神经,痒痒的,快要刺破血管和肌肤,长出嫩青的芽了。
医生发出一声复杂的“嗯”,语调拖得很长很长,似乎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似的。
桑寻的语气太认真了,他也没有丝毫的隐瞒。
因为没有人会相信这么离谱的事。
他只是想跟人诉说一下,说出来后,他感觉好多了。
医生委婉地问:“您这样的状况,持续多久了?”
从恋爱开始的话……桑寻突然发现,好像根本没有几天,这短短的时间里,好像发生了好多的事。
“大概有半个月了。”
医生说:“这是一种典型的妄想……”
医生后来说了什么,桑寻都记不大清了,他只是安静地坐在书房,掏出一本育儿书翻着。
至于家里为什么会有育儿书,他也不知道,书房两面墙的落地书架上摆满了书,书籍是他搬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布置好的,大概汤乔根本不关心他读什么书,让人各式各样都摆一些的缘故吧!
育儿专家说,教养孩子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
孩子是需要关爱和呵护的。
但他从小到大,好像从没有人教过他什么,所以他小时候过得并不大快乐,常常因为母亲不来看自己而感到难过。
景春说,他和她有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