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煜曾对那姓陆的每年送给卿卿的生辰礼不屑一顾，不过一些不值钱的小物件罢了。
直到昨日小舅舅递给他的那只箱子里，藏着他这些年托六叔送给卿卿的生辰礼。
小舅舅知道了，母后也会知道。
这些，多半是母后的意思。
萧明煜用这些没有送出的生辰礼，交换了此次他和楚云卿的行程。
正如六叔所说，长久的关注一个人，就会成为刻在骨血里的习惯。
忙碌的楚云卿总觉得身后那道目光如影随形。不知是早晨的日头太毒辣，还是某人的目光太执着，一会儿工夫，她背后就出了一层薄汗。
衣衫粘在身上，潮潮的很不舒服。
总算忙完了，萧明煜笑着拍了拍身边的石凳，“卿卿，过来。”
楚云卿犹豫片刻，低声应是。
待她坐下，萧明煜往她身边挪了挪，刚一动，就感觉小丫头的身子迅速紧绷。
萧明煜暗笑，低声道:“当年为何不听我的安排？”
“嗯？”楚云卿一愣，这才记起当年他托宁王殿下转告自己让她进宫的事，歉然道:“多谢殿下好意。只是……”
“是因为鬼刺？”
楚云卿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殿下知道鬼刺？”
“当然。我还知道，当年江大人和楚大人夫妇的事，都是鬼刺的手笔。”
云卿神情有些恍惚，喃喃道:“江大人？”
“就是你的生身父母，你当年不是跟我说过，你亲生父亲叫江慎吗？”
想起当年的事，楚云卿脸上难掩伤感。
看楚云卿表情不对，萧明煜心里咯噔一下，忙问，“你，不知道？”
她当然知道，离京之前宁王殿下已经将事情都告诉了她。
但是，那天晚上的谈话是秘密，宁王不会说，楚云卿也只能当不知道。
她眼睛有些发涩，勉强扯了扯唇角，“当年，我娘对我说，我亲生父母去了南疆……”
萧明煜面露愧色，“对不住，我……”
“殿下不必自责，其实我早就知道，江家一定出事了。只是我离了京城，从未得到江家的消息。”云卿幽幽叹了口气，“多谢殿下告知。”
“卿卿，我想……”
“鬼刺，是吗？”楚云卿打断萧明煜的话，“当年的事，殿下知道多少？他们为什么要杀江大人一家？”
萧明煜摇了摇头，“当年我在御花园遇袭，还是你救的我，还记得吗？”
楚云卿点点头。
“那天因为我的事，六叔没有同楚大人一起出宫，所以才有了楚大人楚夫人遇刺的事。楚大人是骁骑卫统领，是皇宫护卫、天子近臣。他一死，骁骑卫统领一职就空了出来。所有人包括六叔都以为，楚大人的死，是因为收养了你——江氏遗孤所累。”
萧明煜冷冷一笑，“补缺的现任骁骑卫统领薛城，明面上是黎大将军昔日部下，实际上却是南宫复的人。”
“南宫丞相？”
“不错。”萧明煜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画圈圈，“不知你是否还记得十年前岭南那场洪涝灾害。傅原，奉旨查案，先斩后奏斩杀岭南布政使和驻军将领，抓捕常州知府押送入京问罪。”
楚云卿当然记得，“殿下也怀疑常州知府是冤枉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