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我替你切切脉看看?”
“不不劳烦温姑娘了,奴婢去给姑娘煎药。”
浣玉脚底抹了油,飞也似的逃离了,引得温枕在院子门口叉着腰一阵好笑。
进了屋,阮卿一手抱着暖炉正在吃饭,待看见温枕进来,她停箸便没好气道:“浣玉脸皮不似你这般厚,以后莫要打趣她了。”
温枕掀衣坐下,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而后长叹一口气道:“我就说阿阮没良心,我专门去买的豆团回来给阿阮吃,没想到阿阮竟会说我的脸皮厚。”
“终究是我的真心错付了。”
温枕垂眉叹了一口气,面色有些失落。
阮卿却不由分说直接从温枕手中将那包豆团夺过,道:“你知道浣玉从前经历了什么,所以我才会这般护着她,你总不至于因为浣玉跟我使小性子吧?”
阮卿一面说一面将那包豆团打开,里面乳白色的豆团立时散出一股香味来,阮卿小手掰了小块递给温枕。
温枕的脸色终于晴起来了,她拿着那半块豆团小声道:“这便是你从前在鹊楼救下的吗?”
阮卿含着半块豆团点了点头,附在温枕耳边提醒她切莫在浣玉面前提起此事。
劫后的废墟会建立起一道道城墙,里面长满了看不到太阳的野花,暴雨和淤泥一次次的冲击,只会让城墙坍塌,那些沾满圣人鲜血的野花从此埋在那里。
花枝从来不是野花,是忍受着一步步的口诛笔伐进而杀死了它自己。
用过饭,温枕才说起阮卿的病症,阮卿身子虚弱,虽从胎里带来一些,但常年深受别有用心之人荼毒,经不起风吹,所以年岁不永的断言让世人坚信不疑,虽也能医治,但有的药大晋根本买不到。
温枕修书一封寄给谷里,信鸽刚飞出院子,便有下人来报,说二房的人要见一见这个女大夫温枕。
两人对视一眼心里了然,温枕留在阮府给阮卿看病,江婉柔自然是要见见的,只是这一见恐怕掺了其他的目的。
阮卿回绝了,只说今日太晚,要见也是明日再见。
那婢女领了命只好回去禀明。
“今日为何不见?难道我这样的人会怕宅院里小小一个姨娘吗?”
温枕一身青衣负手而立,看着那名婢女没了身影才偏过头问起。
阮卿亦站在温枕身旁,她沉声道:“府里的人总说江姨娘柔和贤惠,善待下人,却从不知她这么些年对我到底做了什么。”
“那又如何?”
温枕拧着眉,未理解其中的意思。
“天色如此晚,若你去了她的院子出了事,就算我如何指控二房,凭着府里的人对她的一贯印象恐怕也不会信我的,到时候不是白白害了你?”
阮卿沉着声说完,温枕这才明白,只是她一个捣鼓药草之人又哪里想得到这些弯弯绕绕的,她止不住的叹气,想着阮卿这么多年总孤身一人也真是为难,要是顾珩在就好了,起码他能护住她。
“咳咳”
阮卿站在院子里,即使抱着暖炉,吹过来的风还是让她止不住的发冷。
“我们快进去吧,外面好冷。”
温枕替阮卿笼了笼衣裳一边催促着她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