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回答。两个人各怀鬼胎,都不敢接招,轻易去引爆雷区。
秦鱼舞接过了药,闻了闻,却是浑身发抖,“得月楼成年累月都是这种味道,我发誓,自己一次也不要喝这种东西!”
说完将汤药泼在薛之珩脸上,然后把碗摔在地上,“生个孩子才好呢,到时候一定姓苏。好让你们两人,一个父子永远不能相认,另一个替别人养一辈子儿子。”
秦鱼舞冷起脸说完走到门口,驻足又道,“从今以后,你们——都欠了我的!”
薛之珩抹了抹脸上的药汤,心里愧疚难安,烦闷不已。
苏星河道,“幸好你有先见之明,把药放冷了。”
“她其实最想泼你脸上,只是不敢。”
“我不信她昨天没打你。”
“你怎么这都猜到了?”
“猜不到也听到了。”
于是,薛之珩脸色难看了几分。
苏星河道,“你该告退了,我要补觉。”
白归一再次醒来,已经是次日深夜。
这一晚,仍旧是满月。到处都是白花花一片,透过窗户他能看到外面那棵梧桐树上的一蓬喜鹊窝。那里有一只花尾巴喜鹊在收拾自己刚搭好的巢穴,似乎是在为成家做准备。
房间里静悄悄的,还放着半盒未曾吃完的月饼。楼下无比喧嚣,一片纸醉金迷,欲海横生。于是落在他的耳中,更觉自己的寂寞立竿见影。
他记得昨夜去了海晏河清宫,偷到了李旭的生辰八字,可是后来发生了什么,他实在想不起来。
他似乎受了伤?可是身上又完好无损。他好像还见到了苏星河,记得他说,“我原谅你一次,你宽恕我一回。我们重新开始。”
他还记得两个人都穿着喜服,他道,“若你愿意,我们今日就成婚。”
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真是太过天真。明明是个梦罢了。
两个人之间东拉西扯,矛盾深远,隔阂太重。说都说不清,如何能够一笔勾销,重新开始呢?
哪怕自己可以低头,既往不咎。苏星河那性子,也是决计不肯的吧?
于是人就更惆怅了。
可是想到那一场春梦,那个他,善解人意,又柔情似水。
和那一次只想要征服的暴君,完全不是一个人。那才是他期望中的意中人,那才是他想要的他。
真是一生有那么一次,好歹也能拿那一次告慰余生的不是?可到底只是春梦一场罢了。
春梦——春梦——
真的只能是个梦吗?
可是不是梦,还能是什么?苏星河如何会在海晏河清宫那个地方?!
白归一突然想到自己当时去找人接应自己的地方,那是太极宫。
兰如令曾经说过,太极宫是整个海晏河清宫的宫主所在之地。
所以苏星河现在正是海晏河清宫的宫主?
这可能吗?
可他若真是海晏河清宫的宫主,是否也可以推论那夜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而不是自己的春梦一场?
这么一想,心里就再也无法淡定了。
一夜,辗转反侧。次日,日上三竿才醒。出去的时候与秦鱼舞迎面撞上,她似乎心情无比恶劣。
“郡马爷,该回去了。”
“怎么了?心情这么不好。”
“不好?我哪里心情不好?我心情好的很。”秦鱼舞的语气无比呛人,“你还是回去好好管一管李甘棠,都嫁人了还不知道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