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有个五芒星的记号。”
苏星河神色变了,“出自皇室。”
“你如何得知?”
苏星河把那尊送子观音拿给兰如令看,“你看这里。”
“也是五芒星?”
“买的时候那个掌柜的说了,敕造的东西都有这么一个标记。”
“白归一也在?”
“我们一起买的。”
“那他知道吗?”
“看他不像知道的模样。”苏星河道,“他那人向来藏不住心事,都在脸上写着。他若是知道手上的东西这么有来头,我不会看不出来。”
“让我们担心的是他既然知道了这句话,或早或晚都会从手上的东西里看出门道来。”兰如令忧心忡忡,“我想你也知道这件事情的利害关系。他既然手上带着的东西出自皇室,那么,他身上发生的事情肯定和高唐台那位摆脱不了干系。就是白纸门的新仇与黎府的旧恨也可能与之有关。他若是复仇,那可就要……弑君。”
最后两个字,只是说了,却未曾出声,多少不能说出口,到底有些大逆不道了。
“五芒星的事,我不会主动说起。可若是——”苏星河说到这里沉吟着,有几分犹豫不决了。
“若是他绝计要去走一条浴血奋战的不归路,你待如何?”
苏星河看定她道,“同生死,共进退。”
“阿澜!一个白重九去走复仇这条路,我已经难过的要死,若是再搭进去——搭进去你和白归一,你让我——你们让我孤身一人……”
兰如令哽咽了,说不出话来。
“若两个人在一起,身处地狱,也犹在天堂。若是两个人不在一起,身处天堂,也如在地狱。”苏星河变得无比坚定,“他若是真的决定要去复仇,我会坚定不移站在他的面前,而不是拉着他的手夺路而逃。”
“何必呢?”兰如令已经急得只跺脚了,“你们何必呢?”
“你有劝我们的时间,还是劝白重九去吧。”
“我劝得来吗?若是我能劝得了他,你又如何会看到这样一个他?”兰如令又气又恼,最后恶狠狠道,“你们三个都是一意孤行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他人,替不来的。”
“就没有另外一条路要走?”
“比如呢?”
“带着白归一远走高飞。”
“有些事,他不可能永远不知道。若是得知我的隐瞒,你让我如何面对他?又如何自处?”
兰如令不再说话了。
次日。
兰如令一早就起了。因了心里事情杂乱不堪,做了半夜乱七八糟的梦。于是起床后,心情更加烦闷愁苦。于是坐在卧房,从早到晚,心里由乱到静,由生到死。
晚上的时候,苏星河在藏书阁翻阅了整整一天的药方与脉案,仍旧一无所获。于是回到了房间,准备等到明日去问兰如令,刚准备歇息,就看到自己的“鸿雁”上白光一闪。
他俯身去看,就看到上面出现了白归一的字迹。心情一好,疲惫也消散大半。
“神仙哥哥睡了没?”
“睡了。”
“那谁在与我说话?这个谎话不好笑。”
苏星河写道,“何时归?”
这是第一次主动问起归期。
那边沉默了片刻才写道,”事情办完了,报酬尚未到手。”
苏星河还未想到该说些什么,就看到那边又道,“苏澜,我看这李甘棠好像不想放人。总在找借口拖延。你说若是误了归期可怎么好?”
苏星河本来想要告诉他“轮回”一事,转而想到只是一个虚无的概念,又不是板上钉钉的事,还是不说给他,扰乱心神了。他道,“提前相告,我去接你。”
“此话当真?”
“当真。”苏星河写道,“夜色深沉,早睡。”
“好。早些入梦,早些与你相见。你不知道我生辰那夜做了一个最好的梦。”
“春梦。”
“你假装笨蛋一次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