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碾子村的李秋菊。”
陆且揉揉脑袋,按下副官手里的枪,“先进屋。”
即使门口有路灯,可陆且觉得还是不够亮,看不清这个少年的长相。
保安见大帅带人进去了,心里一抖,不会吧,不会撞见个真的少爷吧!那他这回工作和脑袋能保住哪个?
屋里灯火通明,金碧辉煌,将少年脸上的污渍照的一清二楚,脏兮兮的,就像当年从碾子村跑出来的他一样,陆且心里一下就软了几分。
“你说你是我儿子,你有什么证据?”他问道。
陆年笛从贴身的怀里拿出书信和荷包,荷包上绣着黄色的菊花。
陆且接过来,这是一封李秋菊口吻,找人代写的信。
信有两封,一封是李秋菊的,一封是村里老人的,证明陆年笛的身份,荷包里的是一个玉坠子,那个熟悉的样式,陆且曾经戴了许多年。
记忆的闸口一旦打开,便如同潮水般蜂拥而至。
陆且信了大半,他从陆年笛头上拔了根头发,“送到洋医生那儿去验验,要快。”
他的头发,和陆年笛的头发一块儿被送走,陆年笛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否相信自己的身份。
“你受苦了,管家,先带他去洗个澡,找身衣裳换上,弄些吃的,让他好好休息一晚,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陆且吩咐道,看他的表情也是神色复杂。
无论怎样,陆且也要等结果出来,等确定了他的身份,他才肯付出感情。
陆年笛不懂,但他也只能听话照做,他大概猜到,父亲是要鉴别他的身份。
第二天一大早,丫鬟就来敲门了,每个姨太太都会有伺候的丫鬟,甚至不止一个,这得看得宠程度。
“八姨太,大帅让所有人早些下来,今天要一起吃早餐。”
平常时候家里那么多人,都是各吃各的,她要上学,也不会跟大家一起吃,今儿想必是因为陆年笛的事情,让他跟所有人见个面,陈妙宜很期待,他的反应。
“以后不许喊爹了,要叫爸爸,免得让人听了笑话。”是陆且的声音,听得出来他心情很好。
“是,爸爸。”陆年笛乖乖回答,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父亲,他觉得他是多么厉害的英雄啊!心里有仰慕也有依恋。
“小八,不下去就别挡着路,楼梯就这么窄,你挡住了别人还怎么走。”
偷听的功夫,姨太太们就都陆陆续续的下楼来了,大伙儿多多少少都知道了些情况。
“赶紧都过来坐下,老子今天有大事儿要说!”
陆年笛的位置就被安排在陆且的旁边,很近。
“儿子,这都是爸爸的小老婆们,这是二妈,三妈,四妈,五妈,六妈,七妈,这个学生嘛你就管她叫小妈吧,这都不重要。”
陆年笛随着他所指的一个一个看过去,他初来此处,谁也不认识,迫切的想要记住所有人,可直到他看见陈妙宜。
小妈?
这不是那个心善的学生姐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