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参拜结束后，两人准备打道回府，新年首日街道上静悄悄，道路两旁的店门点点关着，偶尔可以见到零星几个人影一面搓着手，以免加快步伐匆匆往前走，天空未出晴，灰白色犹如老旧的出租屋墙壁，云朵遮蔽住正午的阳光，呈现出鱼鳞般淡淡的透明色。
楼梯间静悄悄的，偶尔从旁边屋子里传出几声欢笑，寒冷的气流裹挟着雪花穿过敞开的窗户漏进来。
清水溪缩缩鼻子，跺跺脚在自家房门前停下，从包里掏出钥匙，正当准备进屋时却见对面的男子始终站在门口，颀长的身子石化般僵着。
“怎么了？”她问。
柳莲二转身，脸上浮现出类似于懊恼无奈的神色。
“钥匙被结衣姐拿走了。”
“诶？”
“清水你先进屋吧，我和结衣姐打个电话。”
清水溪怔了一瞬，走廊间吹来的冷风吹来令她打了个冷颤，她犹豫了几秒将剩下的话说出。
“那个……话说莲二前辈要先来我家等等吗？”
柳莲二微微抬头，神色意外。
“可以吗？”
清水溪点点头，微微侧了身子让对方进来。
“那就打扰了。”
她在玄关处换了拖鞋，紧接着俯下身子在打开一旁的鞋柜，珠紫色的长发柔软地垂落胸前，她挑拣一会将一双崭新的蓝色拖鞋放在他面前。
“这双可以吗？”
柳莲二颔首，穿上鞋子这才注意到屋子的布局。两室一厅一卫的格局，客厅里被摆放得极为干净温馨，空气中传来淡淡的清香。
他四下打量了一番，最后目光被靠近窗台的橱柜上方上摆放的几株绿植吸引，视线在浑身尖刺的仙人球上顿了一瞬，有些恍惚的想起以前集训的时候，男生们聚在一起谈天说地时他就曾听幸村说起过那位青学的天才极其喜欢仙人掌的趣事，还有四天宝寺的白石君，当时他们宿舍甚至被那些女生取了无聊的外号，什么植物三人组……现在想起来，却是很久以前的记忆了。
眼前人影晃动，他微微回头，落在正从厨房出来的身影上。
将热气腾腾的茶杯放在桌子上，清水溪将敞开的帘幕拉上，遮住外面灰蒙蒙的天，随之将空调打开。
“谢谢。”
他轻声道谢，接过茶啜饮一口，温凉清爽的乌龙香气顺着喉咙一路流入腹腔。
“莲二前辈喜欢吃什么？”
清水溪熟练地系上围裙，打开冰箱门的同时问了句。
柳莲二怔了怔，摇摇头，“清水不用麻烦了，等结衣借回来我就……”
“一点都不麻烦呢，正好这次有机会请你尝尝我最近的厨艺怎么样。”
清水溪望着面前的冰箱，开始思考今天中午吃什么，柳莲二垂头瞥了眼寂静无声的手机，在她看不到的角落唇角弯起一个极浅的弧度。
“好。”
打蛋花汤的勺子被她放得高了点，清水溪垫了脚尖稍稍碰上勺柄时脚下不稳往后倒去，没想到后背贴上一个坚实的胸膛，高大的阴影劈头盖脸盖下，空气中裹挟着一股清淡的雪松香萦绕鼻尖，温热的呼吸拍打在她脖颈，低哑温凉的嗓音在耳旁震动。
“是这个吗？”
似乎是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也意识到彼此之间这个姿势不合适，柳莲二稍稍退后一步，男生骨节分明的大手率先一步拿到勺子，垂了眸子递给她。
“谢，谢谢……”
顺着他往后退步的动作，萦绕在四周的雪松气息也随之消散不少，清水溪微微偏过头，后退一步与他隔开距离。
气氛微微尴尬，柳莲二轻咳了声，脸上难得露出不自然的神色，“那个……刚才和结衣姐打了电话不过没有打通，可能是在忙。”
“嗯。”
隐约是尴尬，两人都没再开口说话。
“在客厅里没什么事，我和你一起做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