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知回头看他，此时少年已经与她差不多的身段，看他并不需要低头或者仰视，只是如今，他用那种期盼的眼神望着她，极易让人生出被仰视的满足感。
周知没指望他能像她一样，只看天巫师念一遍咒语就可以成功施咒成功，所以也没有拒绝他的请求，但是也不大方。
“好，但是我只演示一遍，你能不能成功就看你自己了。”
周知说完，只等他答应或拒绝，阿喻定定看着她，看到她身上的无所谓。
其实她并不在意教学。
阿喻意识到。
她只是太不把他当一回事。
她是天才，所以不把平庸的人当一回事，而现在，在她面前，他就是那个平庸之辈。
所以，她不在意他，不是在情理之中吗？
阿喻无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口腔中的唾液。
这分明是很屈辱的事情啊，为什么他没有一点不愿意，反而只想真的成为像她那样的天才，让她眼里有他，让她在乎在意？
阿喻觉得自己疯了。
疯得有些诡异扭曲。
阿喻最后还是点了头，幅度很小，眼睛和耳朵全都在关注着她，见她的嘴唇在动，手在挥舞。
他入了神。
只听见她最后说：“好了！就是这样的！是不是很简单？”
阿喻有些羞赧，他甚至有些憎恨，憎恨为什么现在不是黑夜，担忧她会看见自己因为羞赧而泛红的脸和发烫的耳朵。
她就是这样学会的吗？
仅凭借一句咒语和几个手势一遍过吗？
阿喻有些难过地想：她果然是这样厉害的天才吗？难道他真的平庸到不能在她面前有一丝一毫的存在感吗？
所以，颤抖着，哪怕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根本不能理解她所说的咒语，阿喻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周知歪着头向他凑近，惊喜万分：“你也一次便会了吗？！”
阿喻觉得自己病了，他甚至能感受到额角有汗滴在往下淌。
希望不要被她发现了
到现在，他已经不在乎自己是否在撒谎了，他只是希望，不要被她看穿了。
不过好在，周知并不是那些说“我来考考你”的人，她只是暗暗地站在一旁，自我怀疑道：“难不成那个天巫师骗我的？这个人人都能轻易学会的么？”
周知陷入沉默中，思考的模样全印在阿喻的脑海里，他看不得她消沉，可是他却不能说出真相。
他很想说：“不是，没有，我就没有学会。”
可是那样的话，他在她眼里，不就真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了吗？
……更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平庸者。
“你在发什么呆呢？”
周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汗如瀑下了。
阿喻勉强笑了笑，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现在脸色有多苍白，脑子里更是混沌一片，看不清也听不清周知到底在说什么。
直到周知的手按在了他的脸上，戳了戳。
手感极好，周知有些舍不得撒开手。
阿喻的眼神聚焦起来，紧紧盯着她，却说不出话来。
“知知姐姐……”
阿喻的唇瓣艰涩地动了动，终于喊出了周知的名字，周知的手指还是没有离开他的脸颊，反而怜惜地在上面流连了一番。
阿喻只觉得全身僵硬，又热得过分，全然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任之由之。
……他无比确定，他也很喜欢这样的碰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