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姜书兰才凑到沈清衍耳边，试探地问起。
这是他们埋藏在心底，不敢回忆的记忆。
即便相逢之后，他们都不曾提起。
沈清衍叹了口气，不得不将那份悔恨的记忆小心翼翼地调出，审视。
“当年……”
他刚要开口，便忍不住皱起眉。
那段记忆，虽然久远，但好似的确有些蛛丝马迹。
“那一晚，是我下乡之后难得喝酒。”
开口说起那桩并不光彩的事，沈清衍对姜书兰的耳语中带着几分歉意。
“那一晚我们喝得都很多，走在回去的路上，迷迷糊糊中，我恰好看见你被王锐搀着往外走。”
“那个王锐我是知道的，他一直对你有意思，多次被拒绝也不放弃。”
“我当时看他那紧迫的模样，就察觉他可能不怀好意。”
说到这，沈清衍眼神颤了颤。
“再加上那时候我对你有太多话想说，心里的欲念被酒精刺激得疯长，便控制不住地追过去，赶走王锐，想把心里的话都说清楚。”
“可谁知我将你送进屋子后，对着你问了几声都没有回应。”
“那时的我又太冲动，心中的话宣泄不出来，就吻了你，想让你认真听我讲话。”
“谁知你突然抱着我给出了回应，头脑发热，竟就这么一发不可收拾……”
沈清衍有些不敢看姜书兰的眼睛，懊恼地垂眸，深深地叹了口气。
“酒醒之后，我自知有错，头脑又不清醒，便想出去冷静冷静，想清楚后续该如何负责再向你道歉。”
“可偏偏后来阴错阳差，没想到这之中隔着这么多人，想来当初应该是沈永德故意陷害了你，而中途被王锐截胡，最后又遇上了我——”
“那天以后，你一直躲着我，不见我，原本我是想约你在回城之前告白并且留下联系方式的，我以为你是对我失望透顶。”
“结果没想到那晚以后，你避开我是因为跟沈永德在一起了，我回城走得急，约你出来，你没有赴约，我自认那是你对我的答复，实在无奈就离开了。”
沈清衍的语调中透着无力和自责。
“不是的！”
话音未落，姜书兰立刻急切地接上。
“我没有对你失望，也没有不赴约！我根本不知道你约过我！也不知道那晚的人是你！”
沈清衍微愣：“什么？”
姜书兰愤怒又急切。
“沈永德那个王八蛋，第二天一早就出现在我面前，让我误会前一晚发生关系的人是他。”
“他不解释，又殷勤备至，还强行要对我负责，如果我不答应，他就以我失去清白的事情来控制我，贬低我，我那时候总归是太年轻了，阅历不够，心性简单，加上这种事又不好详细追问，就这么一直误会。”
“我也是听你刚刚说起，才意识到事情竟然是这样！”
说到这，姜书兰不免又有些懊恼，气得咬了咬牙。
姜书兰想来想去，也没想到中间竟然还有个对她求而不得的王锐横插一脚，把一切都打乱了。
姜书兰在脑海中将如今所知的一切串联起来，懊悔不已。
“当年沈永德那个反应，估计也是以为我跟他发生了什么，所以后来才那么得意。”
“哎！我当年怎么就不多问几句，要是当时发现了蹊跷，也不至于误会这么多年……”
懊恼归懊恼，可回忆起这些年，姜书兰又不免有些庆幸。
当年沈永德将她娶到手后，她孕期长胖很快，妊娠反应严重，他一直嫌弃她，说她身上有味儿。
后面产后抑郁，吃激素类药物发胖后很久没瘦下来。
后来他因此对她的态度日益冷淡，连碰都不愿碰她，一心只想着潘洁。
她原本还有些失望。
如今想来，这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
想到这，姜书兰长长松了口气。
“还好，当年不是沈永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