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晚晴笑得弯了眼睛,挽着无忧女的手臂,猎园里的景色算不上多美,但穆晚晴心情别提多好了,她虽然早已感受不到原身的情绪了,但无忧女的抚养和教导的恩情她替原身记着呢。
更不用说,逍遥岛的人归来,成为大秦在江湖上最大的助力。
若没有这些人归来,江湖将会掀起血雨腥风,会成为不容小觑的阻力,也为善后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这份恩情能报答,心情怎么能不好。
“你想要培养邵家哪些孩子啊?”无忧女问。
穆晚晴愕然,刚才只是顺口一说,这会儿倒让自己答不上来了。
无忧女扫了一眼穆晚晴,淡淡的说:“东岳山一直都是江湖人最尊崇的地方,那边是历代江湖人建起来的栖身之地,太平盛世江湖不显,他们自有他们那一套生存之道,但乱世显相的时候,则会成为最不安定的地方。”
穆晚晴点头:“师父说的对,晚晴并不奢望处处都太平,但一定会尽力勤政安民,让大秦有朝一日成为海清河晏之国。”
“大秦太大了。”无忧女说:“这世上犹如阴阳两面,江湖不会消失。”
这也是穆晚晴很清楚的局面,但想要让江湖一点点儿的边缘化,成不了气候的小帮派能归于寻常百姓,真正的打门派也分善恶,善则留,如玄诚子代表的道门,恶则剿,若非如此,何以治国?
“我们去东岳山,江湖门派给个特赦令吧。”无忧女说。
穆晚晴看着无忧女:“师父,东岳建书院可好?”
无忧女挑眉:“建书院?”
“是,东岳书院,为大秦培养出来各方面的人才,师父坐阵,必须要您多费心,那边会成为大秦文化的集散地,孩子们学文习武,为大秦遴选出栋梁之才,同时也不需要特赦令,本就该大赦天下,只是还需要核查那些作奸犯科入狱的人都是因何入狱的,要酌情赦免,有一些人骨子里就是恶的,若是赦免则会给百姓造成困扰,但除了这样的人,给重新做人的机会是大秦朝廷的雅量。”
无忧女缓缓点头。
“江湖中人亦是如此,愿意回到民间,过人间烟火的日子,机会必定给,愿意纵情山水,过闲云野鹤的日子,朝廷也乐见其成,但若聚众成群,好勇斗狠,草菅人命的人,我想就算江湖也容不下,这样的人朝廷不会容忍。”穆晚晴说。
无忧女笑了:“好,晚晴本就不会是暴君,尽管为师在你身上看到了铁血手腕。”
“师父放心,晚晴不会昏庸无道,更不会被权利冲昏了头脑,因为在晚晴心里,有一个美好的世界,那是大秦的未来。”穆晚晴说。
无忧女停下脚步:“就这么说定了,我们回去东岳,三个月后朝廷派人过去,建书院这事儿我们不管,但是,只要是东岳山上的孩子们,必定会好好长大的。”
穆晚晴深深鞠躬:“师父是晚晴这一生的在世佛陀。”
“好啦,这嘴巴是越来越甜了,小时候也不见得你这么能说会道的,倔得跟一头驴似的。”无忧女恍惚间像看到了曾经,那个蹲在路边,捧着沾满了灰尘的半个馒头,小心翼翼喂给段丽华的穆晚晴。
若非穆晚晴,段丽华怎么能活下来呢?
所以,穆晚晴杀了她,在无忧女看来是应该,人可以不善良,但不可以恩将仇报,人可以善谋算,但不可以谋害亲人,这才是人和禽兽之间的区别。
善良有度,有菩萨心肠更要有金刚手段,否则,都配不上这个‘善’字!
逍遥岛三十二天罡,聚在一起开怀畅饮。
穆晚晴难得轻松下来,但不敢多饮,她对自己的酒量没信心,并且自己很清楚,因为一杯酒耽误事,在自己这里都是大事。
无忧女本就是个护犊子的人,所以穆晚晴只负责敬酒,滴酒不沾也没人挑理。
“我得空去医道门当个客卿,喜欢若雪那丫头,说实在的,比我当年厉害多了。”晁天龙笑呵呵的说:“等那丫头愿意认我做爷爷,我也收个厉害的孙女。”
逍遥子一口酒就喷出来了:“你可真敢想啊!咱们三十六兄弟,你治死四个!还想收那丫头?”
“我可以把裘魁逮去,一起做客卿啊。”晁天龙得意的说:“俩人,总行吧?我可听若雪提过,裘魁跟那丫头缘分可早了呢,到现在若雪还在用裘魁的药箱呢。”
无忧女淡淡的说了句:“那也可能是裘魁的孙女,你啊,去医道门挂个名,回头去东岳书院当个教学夫子吧。”
“老姐姐,我去当个武教头成不?”逍遥子立刻不搭理晁天龙,过来跟无忧女说。
无忧女看了眼他提着的酒坛子:“那就少喝酒,别到时候在你手底下教出来的都是一群大酒包。”
逍遥子脸一红:“成,成,就偷偷喝。”
余下的几个人都开始自告奋勇要在书院里谋个差事了,无忧女太了解自己这些兄弟们了,所以三言两语就安排明白了。
穆晚晴很羡慕师父,她不知道师父是不是这些人里武功最厉害的人,但绝对是这些人最尊敬的人,有这些人在东岳书院,自己太踏实了,东岳书院教书育人只是一方面,震慑江湖才是真正的目的,不需要多,只需要给自己十年,十年后江湖将会被边缘化,因为向攘外安内,大秦要把江山永固的根子扎下去!
到明月高悬的时候,无忧女催促穆晚晴:“快回去吧,别再往这边跑了,得空睡一觉歇一歇也是好的,别太累了。”
“师父,晚晴告退。”穆晚晴行礼。
众人送穆晚晴到御花园后门口才离开。
“老姐姐,你这徒弟是真好啊!”逍遥子笑呵呵的说:“咱们这是一起荣养了呢。”
无忧女停下脚步:“她啊,不容易啊,咱们这个孩子太难了。”
“那就护着呗,她想要让江湖消停点儿,我们这些老骨头还有用,帮她清理清理也是可以的。”逍遥子笑着说:“回头,多培养出来一些武将给她,讲理的时候要拳头硬。”
无忧女笑出声来:“走吧,那酒还真不错。”
众人离开,穆晚晴往御书房来,看到乔氏提着食盒从御书房往回来,停下脚步:“这么晚了,婉莹怎么还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