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力调走,皇宫守卫正虚弱的时候,达日阿赤扶着佩剑站在了御书房前。
近侍仗着胆子,提醒道:“大皇子,御书房重地,任何人都要卸兵。”
回答他的是利剑出鞘,人头滚落。
此时,御书房里传来了一阵笑声,达日阿赤一脚踹开御书房紧闭的门,看到正在下棋的父皇和八弟。
呵!满都拉图都会下棋了吗?
萨曼皇帝笑意正浓,转过头看到达日阿赤手里的宝剑上的一滴血落在地毯上,笑道:“达日阿赤啊,快来看看老八下棋,为父甚悦啊。”
“父皇疑我,围我,又要斩断了我的部族,敖汉部落是母后留给我的一片净土!”达日阿赤缓步上前,目光灼灼的盯着萨曼皇帝,质问:“为何要如此对我?我是你的长子,我的母亲是敖汉部落的托雅,你们曾经是草原上最恩爱的夫妻!”
萨曼皇帝的笑意缓缓地收起,挑眉问道:“孤冤枉你了吗?”
达日阿赤厉声:“你善待我了吗?我没有杀老三他们,可你相信我吗?”
“孤当日的话,还有一句,你终有一日会想要杀了个孤,因为孤是你登上皇位最后的绊脚石,而你就这么做了。”萨曼皇帝起身走向达日阿赤:“你都已经冲你的父亲举起了刀,还要你的父亲说你样样都好,是托国之人,达日阿赤,你比不得孤,也比不得你的母亲,空有身份却没有脑子。”
达日阿赤双目赤红,状若疯魔,突然一柄长剑刺向他的后心。
满都拉图用尽了全力,剑尖刺在达日阿赤的身上,瞬间弯如弓,而后一声脆响断掉了,握着断剑的满都拉图如遭雷击。
达日阿赤都没回头,捧着宝剑刺入了萨曼皇帝的心口,大步向前推着萨曼皇帝步步倒退,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你忘了!母亲留给我的宝甲!这么重要的日子,我怎么能不让母亲亲眼看到呢!”
“快走!”萨曼皇帝突然抓住了达日阿赤,冲着满都拉图大喊:“孤传位给额尔敦!孤传位给额……。”
达日阿赤抽出宝剑,一剑削掉了萨曼皇帝的脑袋,看着他人头滚落,嘴还在一开一合的想要说话,一脚踩在人头之上:“我会把你的儿子,一个个都送到你身边!”
一腔热血成血柱,御书房到处都是血迹斑斑,达日阿赤脸上落了血迹,他擦掉血迹,拎起人头往外走。
外面,早已经喊杀声一片,那些未成年的皇子,未出阁的公主,妃嫔宫女,一个不留!
达日阿赤就拎着萨曼皇帝的人头站在皇宫最高处,让他亲眼看到自己屠尽了这雕梁画栋内的活物。
萨曼皇帝到死都没想到达日阿赤真的会动手杀自己,死不瞑目的瞪着双眼……。
一直到日薄西山,红日映红了天。
达日阿赤看到自己的死士在奋战,其中很多人的刀刃都卷了,缓缓抬起手,埋伏在城墙上的弓箭手万箭齐发,这些是自己的亲兵,忠心不二,至于这些死士,高官厚禄给他们?让他们也有一天学着自己杀进皇宫来吗?
他!达日阿赤!
无父无母!无兄无弟!无妻无子!为皇!
血流成河,皇宫安静下来了,整个燕都都看不到一个人影,达日阿赤走下城墙,踩着黏腻的血走到大殿里,抬头看着龙椅,突然哭了,哭的很惨,泪如雨下。
哭着对手里提着的人头说:“你该是多想不开呢?我早就安排人让你立太子,你立我为太子,我怎么会杀你呢?你早点儿传位给我,我怎么会杀你呢?都是你逼我的啊。”
坐在龙椅上,有些嫌弃的丢开了萨曼皇帝的人头,沉声:“来人!”
立刻有亲兵上前。
“给孤准备浴汤。”达日阿赤说。
亲兵领命退下。
达日阿赤抚摸着龙椅上的纹路,又问:“满都拉图死了吗?”
门外守着的人立刻回道:“逃走了,满都拉图没有回府,是从皇宫密道逃到了城外,我们之前并不知道。”
达日阿赤点了点头,一个傻子!
天河谷。
田子书急匆匆来到穆晚晴的门外:“师父。”
“进来吧。”穆晚晴的声音传出来。
田子书推开门进屋:“萨曼皇帝恐已驾崩,三日前天象为荧惑守心,今日帝星黯淡。”
穆晚晴微微蹙眉:“看来是达日阿赤反了。”
“徒儿还推算了开拔的日子,三月到达战场最佳,如今一月开拔,三月到太平坝绝无问题,额尔敦命星到破军处,化气为耗,是真正的先锋队,冲锋陷阵,以取得胜利为目的,但自身之危险性亦大,损兵折将,在所难免。且孤军深入,有接济不及之虑。唯有三月破军化禄,则应在邵家军为后队补充接济,源源不绝,名之为“有根”。故可先破后立。”田子书说。
穆晚晴点头:“请宁家军主帅,邵家先锋和军师同来议事。”
“是。”田子书抱拳退下。
片刻,宁守义、邵玉蝶和邵佑宏都过来了,田子书站在师父的身后。
穆晚晴说道:“子书夜观星象,萨曼国宫廷大乱,帝星易主,太平坝会陷入战事,此时开拔,三月到太平坝,诸位觉得可行?”
可行?
宁守义、邵玉蝶和邵佑宏三人单膝跪地,抱拳:“末将得令!”
穆晚晴起身扶着宁守义起身:“守义,老身尚不死心,想要用萨曼国之战,召唤邵家未亡人啊。”
“老夫人,末将定不辱命!”宁守义掷地有声的说道。
穆晚晴后退两步,插手行礼。
宁守义赶紧微微侧开身还礼。
“子书,择发兵吉日。”穆晚晴说着,看了眼邵玉蝶和邵佑宏,两个人也都站起来了,一左一右站在宁守义身后半步的地方,如今,主帅是宁守义,面子给,里子也必须给!
田子书铺开纸笔,刷刷点点推算了一盏茶的工夫,说道:“师父,三日后是大吉之日。”
“那就杀牛宰羊,祭天开拔!”穆晚晴说。
天河谷。
祭天大礼,开拔在即。
乔氏站在穆晚晴身边:“母亲,我们真的不一起回去?”
穆晚晴微微摇头:“天河谷是养马的好地方,邵家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