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创借着汇报情况的由头,几乎三天就会从军营里来一趟城里。
就连蔺茯苓都觉得不好意思,说道:“你真的不用每次有消息就特意来告诉我。”
“叫人写封信也行。”
他严厉地摇摇头,“事关前朝往事,马虎不得。不然被人听见风声,影响你的名声。”
蔺茯苓耸肩一笑,“我都已经死了的人,要什么名声。”
话音落地,嘴巴就被人捂住。
蔺创严厉地看着她,轻声道:“是从前的十六公主,定安公主死了。”
“你还挺迷信。”
她头往后一躲,躲开了他的手。
可躲不开刚才指腹间的老茧,磨蹭着她软软的脸颊。
蔺茯苓突然低下头,脸就红了。
“怎么了?生病了吗?”
她答非所问,“你可知道街坊邻居都如何议论你我?”
蔺创心里有个预设,大概也能猜到不会是什么好听的话。但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到底威力不一样。
他捻动手指,“如何议论?”
“他们说,你根本就不是我同乡的哥哥。我们是瞒着家里私奔来了南疆。一个在城里做营生,一个在军营里当兵。”
“为的就是有一天能一起过日子。”
这话还不算太难听。
可他仍旧担心这样的话,会让蔺茯苓只想尽力远离他的靠近。
他眼神闪烁地看向她。
蔺茯苓突然笑了一声,“猜得还挺准。”
“挺准?”
他不明白这话地意思。
蔺茯苓没有看他,只是低着头继续手里的活计。末了,说了他一句’榆木脑袋‘。
就这样,蔺创更加肆无忌惮地来看她。
有时会给她带些好吃的。
有时会领着她上远些的地方游玩。
教她骑马,领她射箭。给她买全城里最好看的衣裳,替她学京城里最流行的发髻。
日子仿佛就在这样的平静中度过了一天又一天。
直到这日,燕京城传来的急报。
蔺创看完之后,只是脸色惨白地合上了册子。
她瞬间看出了他的不对劲,“怎么了,是不是京城又出什么事了?”
他没有拿出册子,他在心里掂量着,应该如何开口。
只不过蔺茯苓不傻,她瞬间就明白了事情很严重。
“我能承受得住,你尽管说。”
踌躇片刻,蔺创还是拿出了册子,放在她的面前,说道:“京中来信,让我尽快回去一趟。”
“皇兄他,出事了。”
听见这三个字的时候,蔺茯苓即将放在册子上的手颤了颤。
最后打开册子扫过之后,瞬间泪崩了,“什么叫药石无医?回天乏术?”
“怎么可能?”
“皇后娘娘呢?她如何能让皇兄就这样离开的,她一定有办法的。”
蔺创眉头微皱,扬了扬下巴,“继续看。”
“皇后因悲痛欲绝,陷入昏迷,几月来身体每况愈下,或有香消玉殒之势。”
蔺茯苓缓慢的,绝望的读着这几个字。
她如今最亲的人,怎么眨眼的瞬间就通通都离她而去了?
“所以,你要同我一起回去吗?”蔺创小声问。
或许是不知道她如今的想法,或许是怕她一时间接受不了这种重创。
他极度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