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还没伸到她的面前，她整个人就匐跪在地上。
“还请陛下离民女远一些，不然让民女惹上些是非可不好。”
两个人一跪，一站。
中间明明没有离得很远，却像是隔了什么东西，难以跨越。
蔺予柏长叹一口气，坐到了一旁的位置上。
“玉柑和元宵她们都很想你。”
“今日她们还来问我，你年前腌制的东西要怎么办。”
“我原本是不想让她们吃你做的东西的，生怕她们吃完你还没回来。可是又觉得她们应该也想尝尝你的手艺。”
“就让玉柑切了一盘腊肉。”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油纸。里面包着的，当真是她做的腊肉。
地上的人不为所动。
只是冷冷的回答，“她们若是想我，可以来看我。”
“我也可以吗？”蔺予柏直白地追问到。
直白的让云珂抬起头，瞥了一眼他这模样。
最后什么也没说，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又是很久过去，蔺予柏终于再次开口，“你都知道了，是吗？”
“民女不知道陛下说的是什么事。”
“那日你去京郊宫殿听见了我和他的对话，所以猜到了一切，对不对？”
“……”
云珂继续匍匐着，像是一尊雕像丝毫不为所动。
蔺予柏也不强求她了。
只道：“他在京郊宫殿病逝了。”
这话倒是让云珂没忍住动了动手指头。
“老九也走了，回南疆去了。如今我的身边，好像没什么人了。”
蔺予柏坐在位置上掰着手指头，仿佛在数数。
云珂到底还是抬起了头，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你也不在我身边，总觉得我又好像回到了从前的日子。”
“怎么会呢？如今陛下已经是全天下最尊贵的人，怎么能跟在东宫时比。”
其实她知道他的意思。
但一开口却又变了味道。
那件事情在她的心里终究还是留下了些隔阂，一时间她也不可能像从前那样对待他。
“高处不胜寒。陛下夺得高位，自然要受别人所不能受之苦。”
“若知道是这般，那我宁愿什么都不要。”
蔺予柏的口气变得急促。
像是真的着急了。
他着急的蹲了下来，拉起云珂的手，“你能不能先起来。我好好跟你解释。”
“不用了。陛下别解释了。”
“为何？”他的手一紧，直接攥疼了云珂。
她还想挣脱，却发现只要她一用力，对方就会用更大的力量握紧。
就像是捧着一捧沙子，生怕她会因此消失不见。
云珂不再挣扎，任由他拉着自己。
“因为我不信了。”
蔺予柏睫毛一颤，手似乎也没忍住地抖了抖。
他回避着云珂的眼神，不敢同她对视。
“从前我什么也不知道，自然相信陛下说的每一句话。可是如今我知道了你一开始的目的。”
“你说，我怎么才能判断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蔺予柏紧接着回应，“都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
“是吗？你敢说，从始至终你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没有欺瞒过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