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是越发的冷。
蔺予柏出发的那日是个大阴天。
乌云密布压抑的人喘不上气，可雨却如何都下不下来。
因为太冷，蔺予柏想悄悄从榻上离开，不惊动身边的人。
他虽然动作轻柔，但一动就发现有人牵住了他的头发，死死拽着根本挣脱不开。
蔺予柏顿了片刻，不禁笑起来。
他不舍地抬起手，轻轻抚了抚云珂的脸颊。
人就这样突然惊醒了，“殿下。你别自己走。”
云珂像是猜到了他会独自离开，所以昨夜就用手把他的头发缠得紧紧的，就是怕他不辞而别。
好在她醒过来了。
“临行前得吃饱才行。”
说着，她也顾不得身上的疲倦。
披了件大氅就打开门准备出去给他做一点吃的。
饺子是昨晚就做好的了，现在只需要烧些热水下锅煮好就行。
她愣神地站在小厨房的灶台前，怔怔望着下锅的水饺一个个浮上来。
就连蔺予柏来到她的身后都没发现。
“何必这么麻烦，让下人弄就好了。”蔺予柏从后面环住她。
云珂轻轻摇头，声音带着几分倦意，“那怎么行，都说上车饺子下车面。”
“殿下一路往南，我得看着你吃饱才行。”
她是担心的。
只不过这种无用的担心表现出来也是无济于事。
不如将担心化作对他的关心，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地南下，再一举打个胜仗赶紧回京。
蔺予柏的下巴搓着她的脖子，“你这样，孤当真舍不得走。”
两人一时沉默。
因为他们两个人都知道，此行必去。
良久，蔺予柏才重新打破沉默。
“孤这一行不知多久，恐京中生变。元九留下给你，若是你有急事可让他来找孤。”
“元宵和玉柑是东宫出来的人，她们的武功不在元五之下。你去任何地方，都必须带着她们。”
“最重要的就是母后那里，若是她传召你尽量别去，装病就行。她也不好强行请你。”
蔺予柏真要走的，才发觉自己什么都不放心。
恨不得把她装进行囊里一并带走才能完全觉得安心。
“其他的事你应该可以应付，但千万别胡乱出头，以免被人利用。”
“还有……”
“还有。”云珂回头，打断了他。
她两只手勾住蔺予柏的脖子，脚尖轻轻踮起，“我要是想你了，怎么办？”
云珂目光如水，眼波流转。
无比认真地问出了一个容易让人脸红的问题。但她却一脸的理所当然。
反倒是蔺予柏被她撩得红了耳尖。
轻轻咳嗽两声，才道：“你可以叫人送信给孤。信交给元九，他知道如何做。”
“那殿下会给我回信吗？”
云珂想想又摇摇头，“算了，你在那里有大事要做，还是别给我回信了。”
“若有时间……”
“可以。”
听见他的回答，云珂笑了起来。
虽然知道这一来一回就是好几个月，两个人根本就通不了几封信。但是他的回应就足够了。
水饺煮好，云珂陪着他吃了几个。
蔺予柏便要离开了。
临走前，云珂只是低着头，揽着他的手臂，陪他从玉品轩走到东宫门口。
“好了，孤要走了。”蔺予柏拍了拍她的手背。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