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予柏见她迟迟没有言语，观察了她片刻。
“你以为父皇如民间所传的那样，专情克制，深情如一吗？”
云珂不敢答，也不知道如何答。
这里所有的人都跟她想象的全然不同，她甚至觉得自己看了一本假书。
“当年父皇在我诞生那年，一共迎了十三个妃子。而她们前后诞下了十个皇子。后来一两年内，我陆陆续续又有了好几个弟弟。”
蔺予柏说这话的时候，总是平静的令人心疼。
就连云珂也感受到皇帝的多情善变，他从小身处那个环境又如何不知呢。
可她如今却连一句安慰的话也不知从何说起。
或许是看出了她的异样，蔺予柏并未像从前一样，想起这些事觉得恶心。
他是真的很平静。
停顿几息后，他才说道：“这上面，有你认识的吗？”
云珂也是直言不讳，“我就知道蔺卓和蔺创。其余的一个也不清楚。”
只见蔺予柏微微颔首，说不上来他的表情究竟是相信她，还是在怀疑她。
“我打算向父皇请旨，将这些年过十八流落在外的皇子统统召回燕京。”
“你疯了？”
云珂的口气很惊讶。
话从里到外，都仿佛是设身处地的在为他着想。
一时间，蔺予柏有些迟疑地看着她。
原本的试探，在此刻却突然变得有些可笑。
“你明明知道有人在暗中对付你。你怎么还自己把这些人召回来，那不是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云珂话毕，对上他那双晦涩不明的双眸。
她知道自己又要被怀疑了。
可这一回，蔺予柏却勾着唇角，仿佛是在笑。
“你知道有人在对付我？”
云珂懒得演了。反正重要的事情也说不出来，不如说点有用的。
“从假借我名送你的玉簪，再到假借嫁妆名目暗害你，这些事看似是在陷害我，实际上是在削弱你的势力。”
哼，人名和剧情不让说，还不让她点一点了？
这么明显的提示要是蔺予柏都听不懂，那他也当真不配在这个位置上了。
果然蔺予柏敛起笑意，眯着眼睛盯着她。
云珂表情淡然，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跟平日里的她很不一样。
他看着她，最后叹出一口气，仿佛像是妥协了什么一样。
虽然没有亲口听见她说，但好像她又什么都说了一样。
蔺予柏将她手里的纸拿回来，继续道：“这些人里，除了那个已经行动的。一定还有些在暗处观察的。”
“孤这一招棋，只为将他们都圈在燕京城中，更方便孤监视。”
云珂想了想，倒也觉得没毛病。
与其让这些人在自己的封地上发展势力还无从阻止，不如直接入京，让他们手脚被束缚住。
她点点头，“道理是这个道理，不过父皇未必会同意吧。”
毕竟这么突然召回那些连老百姓都不曾知道的皇子，势必会打破皇帝的形象。
这种损人利己的事，蔺云沉未必会答应。
可蔺予柏冷笑一声，耸耸肩道：“那是你还不了解父皇。”
“孤却觉得，他正在等我主动开口呢。”
“什么意思？”
云珂还在追问，可对方显然已经不想回答了。
关于他和蔺云沉的关系，终究是蔺予柏心中一个难以启齿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