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五看她在犹豫,便知道事情并不简单。
只听她道:“这是云二小姐让奴婢帮忙送给康公子的信。奴婢不知如何处理,只得将信交由您过目。”
元五一听,立刻紧了紧心神。
他哪里敢过目,只是把信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收进了衣襟里。
“知道了。你回去时告诉云二小姐,就说信会帮她带到的。”
玉柑没想到能成功。又想到云二小姐的样子,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当元五回到东宫,蔺予柏坐在偌大的书房里。
黑夜里,他显得形单影只。
尤其那双寒凉冷然的眸子,叫人感到惧怕的同时,又带着几分悲凉。
元五上前一步,照着玉柑的汇报不掺杂任何情感地又说了一遍。
直到最后,他才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云二小姐托人给康公子带了封信。”
蓦地,一直低头读奏折的人突然抬起了头。
仿佛刚才的一切同他都无甚关系,现在听见了’康公子‘这个名字,才唤醒了他。
蔺予柏抬起手,一言未发。
元五将信递了过去,很快又退回到刚才的位置。
“康公子?”
蔺予柏的手没动,依然用掌心托着那封信,似托着什么沉甸甸的东西一样。
连同他在灯影下的脸也变得忽明忽暗。
“她这出欲擒故纵的戏是还没演过瘾吗?”
言语间尽是嘲讽和不屑。
东宫和云家的婚事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她又何必再搬出’康公子‘。
难道她真的不知道,那个她口中的’康公子‘,就是他吗。
蔺予柏将信丢在一旁。
原本他一点也不想知道这封信里究竟写了什么。
但它就斜躺在哪里。
在他整齐的案桌上,显得如此的碍眼。
蔺予柏用鼻子长叹出一口气,终究是烦躁地将信展开。
硕大的宣纸上,只有歪七扭八的十个字。
“毫无文采,字迹拙劣。就这样也好意思将信送出去。”
蔺予柏波澜不惊的声音里透露出些许的不满。而这一丁点不满,竟是因为这个虚构出来的‘康公子。
他冷哼一声,却将信又看了一遍。
这一遍,他忽然皱起了眉心。
云珂这简简单单的十个字,其中的直白和迫切不像是演的,更像是一种警告。
她想要让康公子远离燕京,远走高飞。
停顿几息,蔺予柏得出一个结论。她是真的将他当成了’康公子‘。
一瞬间,蔺予柏在脑海里构想出来的关于她的一切阴谋仿佛都不成立了。
不知何故,他的眉头皱的更紧。
那封碍眼的信,现在变得更加碍眼。
蔺予柏直接暴怒,将信揉成团狠狠扔进了烛台里。
火焰一瞬间蹿得很高,几乎快要灼烧到他的手。
“那么关心康公子,还不忘托人给给他写信让他远离燕京。”
他眼神凌厉,目不转睛地盯着泛起蓝光的火焰。
“五日后,便让你看看孤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