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该出生…生出来了就该如我爸的愿死掉,这样我就不会连累奶奶了……”
“不是这样的……”虞灿听着他的话只觉得心如刀割,可他却说不出什么更有力的安慰。
他现在也被满腔的负面情绪给逼得快疯掉了,强烈的罪恶感和自我厌弃令他异常绝望……
他知道现在不是他犯病的时候,可窗外的车流声对他产生了一种致命的吸引,夺走了他所有的感官。
他唯有更加用力地握着郝好的手臂才能抑制住想要转身走向窗外的冲动。
这个世界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太多的绝望……
即便大多数的苦难者都与他无关,可他就是看也看够了。
他是一个负面情绪缠身的人,他走到哪里都会有如影随形的阴霾,这样的日子他早就过够了。
他从来都知道怎样可以一了百了,怎样可卸掉他这一身的枷锁。
他渴望变得轻松。
身后的那扇窗就像是一个黑洞一样,它捕捉到了虞灿的这份渴望,然后在他耳边蛊惑……
只要往前走一步就能彻底变得轻松了。
这样的诱惑对于虞灿来说根本无法拒绝,他现在满心都被这个念头占据了。
只要走向那道窗,他就不会再有痛苦,不会再自责,不用再背负一条人命债,不必再背负一个人的一生……
他恍恍惚惚地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平静地像是一尊佛像一样。
郝好丝毫没有察觉到虞灿的异常,他还陷在自己的哀恸中,望着虚空似是自言自语般说着:“可我这条烂命它想怎么折腾都行,为什么它要这样对我奶奶?我什么都没有,只有奶奶,我就这么一件宝贝都不配拥有吗?”
虞灿听了郝好的话转头静静地看着他,他又转头看了一眼窗外,然后又转头看了一眼郝好。
谁也不知道他这短短的一来一回中到底想了些什么,他死死地拉着郝好的手,手上的力度大得让郝好从极度的自我厌弃中回过神来。
他看到虞灿的表情后所有的情绪竟也随之平静了下来。
两个人安静地对视着,郝好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他用力地回握住虞灿的手。
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病房里已经许久没有响起过呼噜声。
诡异的静谧中,虞灿突然开口:“郝好,你是我见过最坚强的人了,你告诉我,即便是你也觉得撑不下去了,是吗?”
“我不知道……”郝好茫然地看着虞灿,“奶奶都没了,我不知道我这条烂命还活着干什么?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人需要我了,我这条卑贱的烂命还活着干什么……”
“郝好……”虞灿忽然感到有一丝兴奋,他转头看向窗外,心里涌上一股疯狂的念头。
“如果……”
“唉……”一声沉重的叹息声打断了虞灿的话,也让他从那股莫名的亢奋中短暂地找回一点点理智。
他和郝好都转头看向隔壁床的老大爷。
老大爷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听他们说话听了多久,他慢慢地从床上撑起身体,转身对着虞灿和郝好。
“小伙子,你们知道人死之后会怎么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