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极度的愤怒,顾时笙的每一招都带着恐怖的爆发力,白仓被这股力逼的步步后退,似乎没有想到对方能爆发出这么可怕的力量。
“砰!”白仓被猝不及防的一拳打倒在地,银质的面具也随之掉落,他脑袋嗡嗡的,甚至没看到对方那一拳是怎么打过来的,只知道对方与他交锋时瞬间弃了刀,白仓的弯刀砍进对方的肩膀,换来对方猛烈的一拳···
这样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白仓知道对方是要与他拼命。
顾时笙抓着白仓的脖颈,沙包大的拳头就要朝着他的脸砸下,却在看到对方的容貌时愣了一瞬。
就在他愣神之际,一支箭迎面飞来,他侧身欲躲,却还是被箭头穿透了肩头。
白仓趁机踹开他,退到了敖登身后。
与此同时,被顾时笙甩在后面的北梁铁骑也赶来了。
敖登瞥了一眼轰隆隆的铁骑,冷嗤一声道:“顾时笙,今日暂且放你一马,想要你大哥的头颅,就把我儿子送来!你知道他是谁!”
顾时笙愤恨不甘,他折断肩头的箭羽,咬碎后槽牙,抓起仰月刀咆哮着冲上前去。
敖登留下一部分人阻挡发疯的顾时笙,带着白仓和剩余的赫沁大军撤退了。
男人杀红了眼,如同困兽一般拼了命的砍杀赫沁士兵,他的身边满是赫沁士兵的尸体,孟希言终于追上他,赫沁大军已经撤离,北梁军很快就将留下的赫沁士兵斩杀殆尽。
“把我哥还给我!!!”顾时笙红着眼,提刀寻马仍要追杀敖登和白仓。
“圣君!”孟希言拦住他劝道“您冷静点,不能再追了,恐有埋伏,我们人马不多,没有胜算!”
“滚开!”顾时笙怒吼一声,一把推开孟希言,孟希言被他这般大力的推搡,倒在地上,却来不及反应,连滚带爬的扑过去死死的抱住顾时笙的腿。
顾时笙已经彻底失了理智,满眼泪水,因愤怒而面目狰狞。
“圣君!”孟希言跪到他面前,死死的抱住他的腿,哭求道“末将求你了!北梁王已经没了,要是你再没了,北梁就真的完了!世子还小,你要他一人如何面对?你想想王妃!想想世子,他们只有你了啊!”
“圣君三思啊!”北梁军齐齐跪下。
顾时笙被绊住了脚,他多想甩开一切,一人一刀追上敖登砍下对方的头。
“二···嗝···二爷···”姚司贤浑身是血,还不停的呛着血,他身中数箭,一支箭射穿了他胸口,他活不了了,只存留一口气,艰难的朝顾时笙伸手,似有话要说。
“圣君!”孟希言含泪恳求道“别去!您看看老姚吧!”
顾时笙仰天绝望的闭了眼,泪水从眼角滑落,他咬咬牙放下了手中染血的仰月刀,走到了姚司贤的身边。
“二爷···”姚司贤呕了一口血,颤颤巍巍的伸手抓住了顾时笙的手“末将···对不住你,没能···护···护住王爷···”
顾时笙痛苦的无法言语,只能强忍着胸口的撕裂感,艰难的摇了摇头。
“二爷···”姚司贤艰难的喘着气道“那白仓···是敖登的亲子···陛···陛下···就是敖登的···儿子,敖登亲口承认的,其其格···就是冷妃···二爷···我好恨啊!!!他对王爷说···这战不打了···顾家···北梁军都在替他儿子守天下···”
杀人诛心···
姚司贤忍不住愤恨的哭出声来,北梁军流血不流泪!可这一刻他是气哭的,那句话让他差点一口气撅过去。
顾时笙控制不住的颤抖,他难以想象顾时洺听到这话该是什么反应?
姚司贤垂死之际,不停的呕着血,他满手的鲜血,却死死的抓顾时笙的手臂道:“二爷···你不是什么圣君,你是顾家的子孙,你···你是北梁军的支柱···是北梁的战神···是我们的二爷,你不能输!”
又是一口鲜血呕出,血沫子呛的他喘不上气,他拼着最后一口气,手指掐进他的肉里,一双泪眼死死的盯着顾时笙。
“二爷···不能留他···大黎的天下···不能···落在赫沁人的手中,不能···让他逃回京城···北···北梁不能成为弃子!不能让王爷枉死···不能让将士们白死···”
····
“吱嘎~”房门被小心的推开,回忆戛然而止。
萧洵拿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看到顾时笙仍然没有反应,一副呆滞的表情,他将手中的汤药放下。
“阿笙。”萧洵走到他身旁,轻声道“你还伤着,先去休息吧!我替你看着大嫂。”
顾时笙仍然没有反应。
萧洵知道他难过,却也做不了什么,便默默的陪在他身边。
气氛异常的沉重,压抑的让人喘不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