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府内,自从此前颜家出事后,府上的守卫便越发的森严,便是灯也多了一倍,彻夜不熄,如同白昼。
颜故渊的小院里,值班的守卫打着精神站的笔直。
颜故渊披着狐裘氅衣在案前看着折子。
丁文为他换了一壶热茶,又去加炭火,却听到身后传来阵阵的咳嗽声。
丁文温声道:“丞相,夜深了,你身体还没康复,不如早些休息吧!”
颜故渊头也不抬的看着手中的折子,淡淡道:“明年的税收政策调整,户部明日就要呈给陛下,压了两日都没空改,今夜我得看完!”
丁文无声的叹了口气,只好为他剪了烛芯,在旁伺候着。
夜深人静,屋顶上的人听着屋内时不时传出的咳嗽声,皱紧了眉头。
寒夜漫漫,勾月沉沉。
“阿嚏!”乔星策冻得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忙捂住了口鼻,屏息听着底下的动静,他的声音极小,连院内的护卫都没发现,他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没一会,屋内的灯光熄灭了,丁文也退出了房间,轻轻掩上房门。
乔星策努力控制着自己偷偷进去看看他的冲动,他又坐了一会,还是施展轻功离开了。
床上的颜故渊并没有睡着,他听着屋顶上那极细的声音,猜测对方应该是走了,他又无奈又心疼,只能拉起被子闭上了眼,今日的事又没做完。
次日下朝后,季怀明便找了颜故渊,对于季怀明的境遇颜故渊也知道,虽然二人上一次见面还是你死我亡的算计,但对于季怀明找他帮忙,颜故渊也不意外,二人浅聊了一番,季怀明便准备送他出宫,却被颜故渊拒绝了。
余青松得了萧洵的授意,每次上朝都会亲自接送颜故渊来往金殿和宫门,颜故渊向来话少,从前和余青松也只是点头之交,如今也不甚多言。
颜故渊出了宫门,发现顾时笙正身着朝服站在宫门,一旁的小厮牵着马侯在一旁,对方似乎在刻意等他。
余青松看了一眼二人,将颜故渊交给等候在宫门口的丁墨便回去了。
顾时笙走近他,见他唇色有些发白,出乎意料的开口道:“丞相最近气色越差了,可是没休息好?”
颜故渊淡淡一笑:“多谢摄政王关心,下官无碍,摄政王今日等在此处,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顾时笙看了一眼等候在旁的丁文和颜府的马车,轻叹了口气道:“一起走走?”
颜故渊轻轻嗯了声,丁墨推着他的四轮车与顾时笙并行。
顾时笙负手而行,“丞相又见了季怀明,你就这么信他?”
“这世间,除了陛下,我谁也不信,我知道你不喜欢听这话,可我不关心。”
顾时笙心里有些不爽,虽然知道颜故渊如今对萧洵或许只是真挚的友情,但从前颜故渊觊觎萧洵这事,总让他心里别扭的很,尤其他还不得不承认颜故渊是萧洵的软肋。
“流风的事,既然连你都帮他,本王就暂且放过他,本王今日找你无他事,只是告诉你,最近这段时间小心点,本王可不想你被什么人抓住用来威胁陛下!”
从萧洵身上的脂粉味顾时笙就将萧洵去紫云楼的事推敲了大半,与他交手的人身上也是一身的脂粉味,与萧洵身上的味道一样,紫云楼有暗香阁的人,如今暗香阁在青龙卫底下办事,多半是暗香阁透露了消息给萧洵,他们怕是在紫云楼碰上了,可萧洵却什么也不说···
颜故渊见他神色凝重,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顾时笙回过神来,只道:“没什么!若颜府守卫不够,本王可派人过去!”
颜故渊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