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希言和高明湛见乔星策又在围着颜故渊,便故意将人拉了过去。
高明湛拿着酒杯用手臂环住他的脖子,调笑道:“你小子,我从前咋不知道你还有这本事?竟然学王爷,胆敢把当朝丞相养在后院,我倒小看了你!”
“说什么呢?”乔星策挣开他的手臂,正色道“别胡说,什么养在后院,多难听!他可是丞相,是我厚着脸皮非赖着让他多住几日。”
“哟!还不高兴了?!”高明湛哄笑了起来。
“喝你的酒!”乔星策拿起一旁的酒壶给他满上酒“他听见了要生气的。”
乔星策生怕这群人说错话被颜故渊听见,他可不想被无辜连累,好不容易才跟颜故渊好上,他总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生怕这个梦哪天就破了。
“乔妹已经开始护妻了!”孟希言坏坏的笑了起来。
“你也喝!少说话!”乔星策给孟希言倒上酒,三人碰了杯,一饮而尽。
颜故渊看着他们说笑,乔星策宽肩窄腰的背影让他愣了神,乔星策的体型劲瘦,肌肉线条匀称,穿什么都好看的紧,一个孤儿能被顾时笙看中,走到今日,他是幸运的。
颜故渊默默的摸了摸自己的膝盖,没注意到走到身旁的文佑初。
“丞相!”文佑初笑意宴晏道“末将此前读过颜大人写的《盐铁论》,写的是真好,当时国子监的夫子还给我们细细的剖析了一番,丞相年纪轻轻就能写出如此有深见的文章,是我们这一届学子们心中真正的才子,末将才疏学浅,一直仰慕丞相大人的文采,不知可有幸敬您一杯!”
“文将军过奖了,一点拙见罢了!”颜故渊同他喝了一杯。
文佑初逮着机会又与他攀谈了一会,二人不知不觉便多喝了几杯,等乔星策回头看他时,就见他已经醉了。
乔府门口,马车停稳后,乔星策在丁文的帮助下将喝醉的颜故渊背到背上往里走去。
颜故渊喝的多了,醉意朦胧,被这一颠簸又醒了,他软软的趴在乔星策宽厚硬实的肩上,口中含含糊糊的呢喃着。
“吾以···天地为棺椁,死生,命也,生···为梦,死乃觉,其生若浮···其死···若休···呵呵呵···”
乔星策无奈道:“又在说浑话了,我就没看着你一会,就喝成这样。”
“呵呵···乔星策···”颜故渊靠在他的背上,湿了眼眶,他声音愈发低了几分,“人世悲欢一梦,如何得作双成···”
他早知,是注定没有结果的感情,却还是生出几分悲凉。
乔星策听着他的话,莫名心疼。
“颜大人,我会一直在。”
见颜故渊没作声,感觉背上的人在往下滑去,乔星策又将他往上掂了掂,叮嘱道:“抱紧我,别滑下去!”
颜故渊搂紧了他的肩,将头埋在他的肩头,迷迷糊糊的闷声说着:“乔星策···我这样的人,你···为什么还要我?你说···我这一生···读的什么书?学的···什么理?护不住至亲,守不了挚友,还要···拖累你,哈哈···我到底还有何用···”
他笑的悲凉,声音很低却像在呜咽。
乔星策心头阵阵抽痛,他将人轻轻放到床上,丁文端了热水进来,乔星策接过铜盆,拧了一把帕子轻轻的替他擦拭着脸和脖子。
“乔···乔星策···”颜故渊半睁着水雾的眸子,失神的看着他。
“嗯!我在听!”乔星策继续仔仔细细的擦着他的手。
“你走吧···”颜故渊苦涩的笑着“别···别管我了,别让我···耽误了你···”
乔星策的手顿了顿,心中惆怅,他忽而一笑道:“等你死了,我就把你忘了,找个姑娘成亲生子。”
颜故渊眸子里涌现哀伤,乔星策拿着帕子轻轻的擦了擦他眼角的泪水,温柔地道:“可你现在还活着,我就想跟你好,你就大发慈悲,满足我这小小的愿望,别赶我走了!不然哪天我死了都得觉得遗憾。”
颜故渊哽咽不语,只是闭了眼,默默的将脸转向里侧,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乔星策拿着他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脸颊上,想让他知道自己都在,这人平日看着一副坚强淡然的样子,也只有喝了酒才能将心底的脆弱表露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