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怀明见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安抚道:“陛下放心,陛下身上的伤只有奴才知道,不会传出去。”
见萧洵点了点头,他又问:“陛下昨日回来突然昏倒,可还记得?”
萧洵一愣,他疑惑的看着季怀明:“昨日,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经未时了!”
“未时?那早朝···”萧洵猛然清醒,忙要起身。
“陛下!”季怀明阻止了他,温声劝道“您龙体要紧,奴才已经让人推了早朝,只说陛下有要事处理,今日不朝,没对外透露陛下龙体违和,陛下放心。”
萧洵长呼一口气,他看了看季怀明,突然觉得季怀明有些像颜故渊,能看透人心,他浅笑了一下道:“做的好,还有些事没处理,你扶朕起来吧!”
季怀明却不动,他郑重的跪下叩首,“陛下,太医说您现在的身体需要好好休息,不宜再过度操劳,更不宜心情大起大落,您这段时间也没有好好喝药,这样下去您这身体恐越发脆弱,政务是处理不完的,没有一个好身体要如何才能处理好政务?如何对这天下子民负责?”
萧洵怔了怔,有种被人说教的错觉,他转而轻笑道:“季怀明,你好大的胆子,敢训朕?不怕朕砍了你?”
“奴才不敢!”季怀明嘴上说着不敢,却无惧意,只道“奴才虽然刚到陛下身边伺候,却也知道陛下乃明君,不会动辄打杀!”
萧洵呵呵一笑:“你是打定主意朕不会杀你了!”
季怀明笑而不语。
萧洵看了他一眼,轻叹了一口气道:“恃宠而骄的奴才,罢了,朕便听你一次。”
“既如此,陛下该喝药了!”季怀明这才出门去让人将煎好的药端来。
然而,门外却跪着两排宫女太监,季怀明只是睨了他们一眼对一旁的羽林卫:“把人都带下去,慎刑司各五十大板,过段时间都打发出宫去!”
“季公公!奴才知错了!”几个太监膝行两步上前欲求情。
季怀明露出一抹讥笑:“咱家不管你们都是谁的人,从今往后但凡宫里的消息敢往外传的,一律重责撵出宫去!”
其中一个胆大的太监,直接甩开羽林卫的手,理直气壮对上季怀明:“季公公连我们是谁的人都不问一句,你一个罪臣之子,不过暂时得了陛下的抬举,初来乍到就得罪人,不怕将来墙倒众人推吗?”
“呵呵!”季怀明不屑的笑了“这宫里,不管你是谁的人,只要不是陛下的人都是不忠之奴,只是打一顿撵出去已经是皇恩浩荡了,拖下去,此人再加二十大板!”
羽林卫立刻抓着那几个宫女太监,不顾他们的哭喊将人拖了下去。
季怀明只觉得聒噪,挠了挠耳朵,便端着药进去了。
却发现萧洵已经起身了,正看着他。
季怀明不慌不忙的过去放下药,扶着他在须弥塌前坐下:“陛下怎么起来了?太医说您要躺着静养!”
萧洵看着他小心端来药,就要喂给他,他抬手轻轻挡下,“他们都是京中各个世家的人,倒是没犯过什么大错,从前韩玉在的时候朕就知道了,只是打发去别处伺候,你今日将他们都处置了,不怕得罪人?”
“不怕”季怀明将碗递给他“奴才是陛下的人,陛下既抬了奴才,让奴才从肮脏不堪的净房出来,奴才的命就是陛下的,奴才有能力摆平他们,只要陛下好好的,奴才就不怕。”
萧洵睨着他,“这么说,朕成了你唯一的靠山了。”
季怀明淡笑不语。
萧洵接过他手中的药碗,季怀明是个聪明人,为了博得他的信任,直接将别人得罪了,断了自己的后路,让萧洵成了他季怀明唯一的活路,颜故渊却是给他寻了个好帮手···
萧洵喝完汤药,又将碗递给季怀明道:“你既是朕的人,从前韩玉手下的人朕便交给你,床底有个隔层,里面有本名册,你拿去,朕要你去查件事。”
“是!”季怀明接过碗,便按着萧洵的意思掀开了床铺,底下果然有一个四四方方的暗格,打开后里面放着一本名册,季怀明小心的拿了出来。
“里面的人都是朕从前当皇子时培养的亲卫,他们叫青龙卫,除了韩玉和丞相没人知道,人不多都是可以放心用的。”
季怀明翻开快速看了一眼,看向萧洵:&34;敢问陛下要奴才查什么人?&34;
萧洵神色凝重了几分,半晌才缓缓吐出三个字:&34;其其格&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