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太监闻言顿时监眉头皱了起来,没好气的喝道:“什么九千岁,乱七八糟的,这是郑钧,御前禁军校尉,领京城所暗卫百户,也是老夫的干儿子,这次苏州之行,由他保护你!”
郑钧闻言,朝着李想躬身拱手道:“卑职郑钧参见李大人!”
李想见状,面露诧异之色,忍不住好奇问道:“我就是去当个县令,这么多人跟着不好吧?”
魏老太监朝他冷笑一声,“日后,你会感谢老夫的!”
李想撇了撇嘴,“劳资谢你个鬼!”
说着,李想抬腿就往外走去,
“礼部我自己去就行,就不劳烦你了”
不过,还没等走两步,随着魏老太监挥手间,就被两名暗卫给拦了下来。
“老魏,这是干啥?”
李想疑惑质问魏老太监,然而却没有得到回应。
这时,一辆双驾马车缓缓,停在了李想身前,魏老太监二话不说,将李想扔进车里,然后马车启动。
双驾马车,这可是王公贵族,朝廷三品以上大员才有的规制,这魏老太监什么意思?
李想连忙掀开车帘,朝着马车外,信步而走的魏老太监,又问了一遍道:“老魏,这是要干啥?”
魏老太监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伴君如伴虎!”
说完就闭口不再言语。
李想闻言,心在顷刻间便沉了下来。
一直以来,李想都把这个世界想的太美好了,以为自己穿越者的身份,随便弄个小玩意出来,都能受到皇帝大臣们的重视,殊不知,自己在他们眼里只是一颗棋子,一颗有用的棋子罢了。
想到这里,李想颓然的瘫坐在马车内,内心涌起一阵无力感,眼中溢出前所未有的恐慌。
难怪这狗皇帝对自己这么好,又是探花,又是诰命的,欲取其器,必承其重,当权者哪是那么好忽悠的。
虽然不知道永嘉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可以想见,此去苏州,肯定不会平安。
想着想着,李想忽然坐直了身子,然后笑了起来。
自己真是当局者迷,大乾虽然幅员辽阔,但是大乾以外的世界,还很辽阔,这一点没人比自己清楚,就算是永嘉皇帝也只是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称王而已。若是事不可为,大不了自己带着苏亚男,行李一收,小船一坐,茫茫大海,任你百万精兵也别想找到自己。
想到这里,李想身体一松,又恢复了往日的自信,再次掀开车帘,便恢复了往日的笑容,“老魏啊,我手无缚鸡之力,陛下就没有给我赏赐点别的什么保命之物?”
魏老太监脸露诧异之色,李想是聪明人,已经猜到了陛下的用意,刚才听到自己的话,脸色的变化,明显打击不小,这才多久,就恢复如初,这份心性,倒是难得。
魏老太监不由对李想更是好奇,“怎么,想通了?”
李想朝他眨了眨眼,笑道:“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既然改变不了,那就努力想办法让自己活下去,你说呢,老魏?”
魏老太监闻言,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好一句,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李探花,若是你早生二十年,老夫必定引你为知己!”
李想乘机尾随棍上,“老魏,现在也不晚啊,难道你没听过忘年交这个词吗?”
魏老太监嘿嘿一笑“等你活着回来再说吧!”
顿了顿,又朝着李想说道:“到了金陵境内,你可便宜行事,你若真能活着回来,老夫请你喝酒!”
李想郁闷的将车帘拉上,这个老货,真是滴水不漏,一句话都套不出来。
永嘉皇帝搞如此大的阵仗,百名暗卫护送,一营兵力在手,自己都只是表面棋子,李想只能猜到事情肯定不是为了赈灾银那么简单,至于是什么?现在信息量太少,还无法确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原本只是为前身报仇,没想到却深陷漩涡纷争。
李想不由恨恨的暗骂道:“狗日的,动不动就拿怨气来威胁我,这下你满意了吧?事没办成,还有可能同归于尽!”
李想摇了摇头,无奈的坐在马车内休息。
一路浩浩荡荡的来到礼部,这骚包的排场,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别人来授官,不是骑驴,就是骑马,了不起赶个马车,你倒好,锦衣暗卫开道,双架马车为座骑。
不少人纷纷对此侧目不已,有羡慕的,有嫉妒的,当然也有那豪横的,当场一口唾沫飞出,“呸,仗着陛下宠幸,如此耀武扬威,我等羞与此人为伍!”
李想对此倒是无所谓,现在的他只想快点授官,然后赶回去。
这个官还没当上呢,就尔虞我诈的,还是回家找我家娘子舒坦。
走进礼部之后,礼部官员已经在衙门外墙上张贴了授官,名录,李想一看,顿时愣住了。
张集和江臣自然是去翰林院,这很正常,也没有争议。其他人也都正常,按照排名授官,部分去六部观政,部分直接外放地方。
唯一让人意外的是,李想被分配去了御史台,成为一名光荣的御史,兼翰林院庶吉士、户部观政进士,成了三百零一名进士中唯一一个,有三个头衔的新晋进士。
对于这点,李想找就像到了,当初自己只是要以个县令,现在事情找就已经偏离了自己的规划。
李想不由撇了撇嘴,劳资当那么大的风险,就给这个?好歹给个侍郎什么的当当吧?
就在李想内心不平的时候,一个脑袋凑了过来,“李兄,你怎么被分到御史台去了?”
按照惯例,一甲前三名都会在翰林院养望几年,所以江臣才有此一问。
李想瞥了他一眼,故作高深的淡淡道:“吾辈寒窗苦读,所为哪般?”
江臣愣愣的问道:“为何?”
李想背着手,一脸臭屁的缓缓开口,“一为继往圣绝学,二为去生民之苦,三为百姓鸣其冤。”
“本官身为探花郎,一腔热血,天下为公,不屑于年纪轻轻便在翰林院养老!”